“罢了,”邵岁颐长出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他会要什么?结盟最好的做法是联姻,她不能这么快给出正房的位置,但若是在自己将来的后宫中给梁有仪第一个位置?原本他家世显赫,又对自己有意,给他一个高位,倒也值得。
梁有仪听到她的语气怔忡片刻,才将目光看向邵岁颐,突然笑了一下:“殿下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想要……我想殿下今夜陪我……”
见邵岁颐睁大了眼睛,倒抽凉气,他缓缓说出下半句:“陪我去放花灯,可以么?”
“……放花灯?”
“我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又见面了,”他垂下眼睛,“想要去还愿,殿下可以带我去吗?今日去了,明日我就告诉母亲,在祭典事上,多帮衬着殿下。”
……
小心翼翼哄了一整个席间,天色晚了后又去沅江放灯还愿,邵岁颐陪着,待回府歇下,就比平时迟了。
下了早朝,还未走出宫门,邵岁颐困得直打哈欠。
昨夜两人一同出行,侍卫和下人在侧,并未逾矩。梁有仪也没有再说别的,放了花灯,似乎心情就好起来了,看向她的时候,又带上了浅浅的笑和。
可皇城原本就是依沅江而建,沿江两岸也是最繁华热闹的地带。虽然两人没有带太多人,也并不张扬,可人多眼杂,想必已经被相识的人看了去。
今天还得去礼部沟通,在此之前,她真的很想回家再睡个回笼觉……
“皇姐怎么走得那么急,难不成是一大早的便有约了?”
邵岁颐听见那不可一世的声音,无奈回头,却见果然是三公主邵延清。
“皇妹有事?”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恭喜皇姐,终于又重得美人入怀了。”邵延清笑道。
邵岁颐一早就知道这事会瞒不住,更何况梁有仪要自己陪同露面,原本就存着这方面宣告主权的心思。
明明已经决定付出这点代价,可对方那不怀好意的笑,邵岁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自从邵岁颐穿越来到这里,就安不下心,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三公主邵延清。邵岁颐没有姐妹,来了这里之后倒是有了,却处处都想要压自己一头,毫无姐妹情谊。
此刻,邵岁颐踱步转过身,正视着叫住自己的邵延清:“皇妹前些日子又接了一房小的进门,还有空打听别人的事?”
邵延清嗤笑:“我接再多小的,内宅也是服服帖帖,哪像皇姐,摆不平情人,闹得寻死觅活,沸沸扬扬,当初的奏本都堆了那么厚一摞。”
无心闲聊,邵岁颐一打量对方:“皇妹如此有闲情逸致,近来课业上可有什么卓越见地吗?只要不要像上次的文章一样,交上去被太傅骂个狗血淋头就好。”
邵延清的脸上怒气上涌了一瞬,却强行平息了下来。
邵岁颐转头就走,却不见背后邵延清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从礼部出来,邵岁颐暗叹。今天操持祭典的公务果真顺畅了许多。
声称因病请假的官员病终于好了,负责答疑的人也终于不是一问三不知了,反而对答如流,解了她不少疑惑,还带出一些案卷给她查阅。
可惜古代没有摄影机,文字的记叙还是不够形象,邵岁颐在脑中无法构建出完整的画面。
“殿下,”马车进了府,门房过来回话道,“梁公子送来了些东西。”
被逼着找人复合才能顺利开展公务,清早又被邵延清嘲讽,邵岁颐一边下马车,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门房却迟疑了:“要不殿下去库房中看看?否则,下人们只能给殿下‘搬’过来了。”
还是大物件?
邵岁颐满腹狐疑,进了库房一看,却被几乎有一车的画轴堆了满眼。
梁有仪爱画,也爱收藏,邵岁颐是知道的,可送来这么多,是何用意?
随手打开一卷,邵岁颐却眼前一亮。
这画卷上是……祭典的景象!当下的画风偏向工笔写实,纤毫毕现,几乎能起到和照片相差无几的功能。
门房擦擦汗:“梁府下人送来时,带话来说,梁公子尽心为殿下搜罗了许多,不知是否有用,只盼着若能派上用场,殿下看画的时候,能想到自己。”
陪玩一夜,换打通礼部的关系,这是说好的交换。这画卷梁有仪没索要什么交换,自己白送上来的。邵岁颐吃软不吃硬,瞬间对他改观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