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黑漆漆的一片,勉力赶上对方步伐。
长生殿外,一年轻侍卫来回踱步,见了二人前来,脸上一喜。
“殿下可算来了!我等差人去报殿下前来,却不知为何迟迟无人回话……”
殿门被猛地推开,冷风瞬间吹彻殿内,榻前几人猛然回头。
邵岁颐大踏步走近,殿中其他人都还来不及阻拦,便抓住背对自己端药那人肩膀,一把夺过,汤药泼洒在手上一半,已经微凉。
对方猝不及防,落在邵岁颐眼中的表情竟有些惊恐。
“皇妹,这药都凉了,你怎么还端给母皇喝呢?”她阴沉沉看着对方,“多不尽心啊。”
“你……”邵延清回过神,用力挣开,“明知道药凉得快,皇姐怎么不知道要关门?”
“殿下……此药是我等看着众太医一同诊脉,当场熬制的……”身后的蔺向松开口,暗示药没问题。
“咳咳。”此时,皇帝仿佛知道了有人进门,咳嗽两声。
二人不再对峙,连忙看去。原本应当正值壮年的皇帝微微睁眼,口唇发白,看了二人一眼,又昏睡过去。
“再热一碗药送来,我来喂母皇喝药。”邵岁颐一甩袖子,坐在榻旁。
邵岁颐冷眼监视着满屋太医诊脉开方,听着大宫女说道:“天气转凉后,陛下就总是咳嗽,神思倦怠,以为是着凉,也喝着药,谁知道今天到了酉时,天一黑,就突然……而且脉象古怪,太医竟也拿不准病情……”
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游戏设定里的剧情杀。邵岁颐皱眉,宫女说近几日有了一些不起眼的症状,今晚才重病。但邵延清针对自己的布局绝对早于病发,难不成,她早知道皇帝此次不是小病?
殿中气氛依然紧张,可邵岁颐心里有了底,也不再慌张。
幸好,幸好有老臣在。否则,邵延清到底会不会趁机做出不臣不孝之事,还真的很难说。若是皇帝真的驾崩,就算自己没有被认定为谋逆罪,在精心布局的邵延清面前,自己依然身处下风。
只有让皇帝康复,才能为自己挣扎出一条生路争取时间。
邵岁颐站在龙床前,这才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和无助。
如果让她选,她一定会选择平安一生就足够,争储夺权,她还没有这个野心。古代的皇室夺嫡,那是充满血光的。
可她忽视了,如果身处男尊的古代,皇帝是种马,皇子多者几十个,甚至可能皇子都没见过皇帝,自己作为其中一个,明哲保身做个隐形人,说不定也能富贵平安一生。
然而在大虞,每一个公主都是母皇亲自生养悉心教导的,自己又是长公主,就算再不成器,也十分吸引目光。其他的竞争对手,正把自己当成头号敌人,容不得她退缩。既然已经被推到了这里,不是胜,就是死。
身为公主,锦衣玉食,当然比她在现代社会一个实习生的生活要好得多,但邵岁颐却觉得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名为夺嫡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不知多少汤药喝下去,皇帝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邵岁颐扫了一眼邵延清,缓缓吐出一口气。
身后有人上前问候,邵岁颐转身一看,竟是蔺向松。
今夜自己能逃脱三公主的算计,这个人功不可没,一面看顾皇帝,一面派人送信给自己,几乎是救了自己的命。
不管因之前偶然听到的事自己对对方有怎样的印象,如今在这房间甚至是大虞朝廷,这个人都是自己唯一的依仗。
邵岁颐面色缓和:“蔺大人请讲。”
“三殿下方才已经去偏殿歇息了,殿下也忙了一夜,若是累了,可以少歇片刻,陛下病情已经稳定,这里又有我们几个老臣在,不会出什么岔子。”
休息?现在哪里有休息的时候。邵岁颐道了声谢,走出了殿门。
武卫长就在殿外候着,见了邵岁颐出门,忙迎了上来。她已经不复夜间的冷脸无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亦是一身冷汗。
“殿下,守卫当真半分消息也没有收到,老臣们进了宫,也没想送信的宫女凭空消失了,只以为消息已经递了出来。可不知道殿下是如何得知陛下重病的?”
邵岁颐一脸疲惫:“我自有我的办法。”
送信人必定是邵延清拦下了。除此之外,昨夜还有另外两个明显的阴谋:夏平和宫门守卫。
“西角门的守卫……”邵岁颐问道。是武卫长抓捕了夏平,又带自己进宫,就算守卫中有内奸,应该也和她没有关系。
“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