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青玉,还爱抚琴。”
“上次清点仓库,把那个玉狮子镇纸取出来,替我送到姜府去。”
送去府上,就和私下联络是不一样的了。
“若是相府问起来……”
“就说上次在玉器行偶遇姜公子,提到了此物,便赠与他。得空了,我去拜访姜相。”
“是。”
得空拜访,所有人都知道是一个虚言。
一日,邵岁颐看着张冕带来的书信。
自从见福五娘那天来过茶楼,她就格外爱到这里来,也能听到百姓闲聊,倒觉得挺有意思。
小二推开雅间门,送上一壶茶。
“这是什么?”邵岁颐看着那紫砂壶问道,她请张冕喝的是龙井,紫砂壶中却飘出深厚的乌龙香气。
“是那边的公子请的,”小二笑着一指向对面,“天气寒冷,给您暖暖身子。”
一个素净笔挺的身影侧向坐在对面的窗里,在二人看过去的时候,举盏品了一口。
片刻后,三人在同一个雅间坐定。
“原不想打扰殿下雅兴的,”姜潼微笑说道,“可总找不到机会谢殿下赠送的玉狮子镇纸,今日远远看见,再不打招呼,总觉得不妥。”
姜潼的言辞温和恭敬,可邵岁颐总觉得“雅兴”二字仿佛带着刺。姜潼这个人就是这样,身处高位惯了,总不肯落了下风。
邵岁颐看了张冕一眼。让二人坐在一起似乎很不妥,可对方已经看到,若一见就让张冕走,反而显得心虚。
邵岁颐放下茶盏之时,轻轻按了按胸前放着的蔺向松回信。
【姜家原本就是世家,在朝中树大根深,就算有意克制,同族和门生还是满天下。】
【若是得到了姜家的支持,在朝中将会顺利许多。】
她当时只读到这里。想到这里,邵岁颐抬起眼,望了姜潼一眼。
“公子不要误会,在下也只方才偶遇了长公主殿下,才一块坐了坐,闲聊几句。”张冕开口,用眼神示意邵岁颐。
蔺向松一再强调,与长公主的来往要秘密,不要被他人知晓。为今之计,最好是默认两人在一起,是出于一种暧昧关系。
邵岁颐一向知道他的心思,因有意用他所以没有阻止,如今也任由他继续。
“既然是长公主亲自相邀同行,自然名正言顺,何需向我解释呢。”姜潼低下头,语气冷冷淡淡。
张冕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姜潼只是垂目了片刻,又说道:“大人不必自谦,大人在朝为官,我一介白衣如何能比。只不过,大人甘愿放弃前程,自此尚主了吗?”
张冕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身为小官,且没有穿官袍的情况下,能被姜潼认出来,脸色一白,一时间应对不来。
“咳,”邵岁颐打断,看向张冕,“搅扰了阁下公事,真是对不住。”
“无妨……在下这就告辞了。”
张冕退了出去,房间中就只剩下姜潼和邵岁颐二人。
无端地,邵岁颐竟有一种被正房捉到在外沾花惹草的错觉,不由在心里一嗔。
“姜公子吓走了我的客人,怎么补偿我?”
姜潼紧抿了嘴:“茶。”
“一壶茶可不够。”邵岁颐放开了,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状态,意有所指地深深看了姜潼一眼。
姜潼的手指握紧了茶盏,指尖有些发白。
邵岁颐自顾自饮了一口。曾经邵岁颐对他百般讨好,姜潼却没有答应,如今却又一副这种姿态,屡屡在自己身边打转示好。
那么,干脆就试试对方的底细,看他若是假意,能装到几时?
“姜公子可真是伤人哪,”她看着对方的表情,仿佛真被伤了心一样,满含抱怨,“这般忽冷忽热,让人不知如何自处。我如今已经不奢求公子的心意了,却又两次主动同我私会,怎能让人不多想?”
“那殿下可愿意……”姜潼低声说出几个字来。
“什么?”邵岁颐有些听不清楚。
“家母也很欣赏殿下,朝中局势纷杂,殿下却有一颗赤子之心……”
邵岁颐冷笑一声。谁不知道她是个不成器的,说这话,就有些太违心太讽刺了。
姜潼又轻抿了双唇,才继续说道:“姜家愿意辅佐长公主,唯长公主府马首是瞻。”
近日以来,自从姜潼第一次相邀自己,姜家就开始释放出想要结为同盟的气息。
又是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