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到了地头,看见那些还没完全长成但是已经能够看见苗头的紫叶碎,宁昭意才意识到自己这次怕是真的落入了陷阱。
陈业拍着手从不远处走来,身边跟着好几个虎视眈眈的护卫,正逐渐形成越来越小的包围圈。
那些人手中一个个拿着火把,从远处看像是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宁昭意却只能眼睛死死盯着那团在灵魂深处愈来愈滚烫的火焰,向来聪慧的大脑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听风也察觉到了她此时的状态不太对劲,上前一步把宁昭意揽到身后,小声同她道:“你先去找尹姜,我来拖住他们。”
但是宁昭意目前的状态实在是算不上好,再过几分钟,估计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或许重生之后的剧本就到此为止了。宁昭意努力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簌簌燃烧的火把,但是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恐惧无法避免。
那场滔天的大火压在她的身上,四肢百骸都是被火舌掠过的幻痛,檀木房梁带着灼人的热度砸下来,在宁昭意面前掀起滚烫的温度。
无人可诉。
画鹊还估过她估计是命里缺水,不然怎么都坠了湖还和水这么亲近,依旧得选了间儿离池塘最近的院子。
日照风吹的,宁昭意难得有着小姐脾气,偏生又不准枯枝落叶洒在院子里,害的她平白多了些劳作活。
宁昭意也想来不对这些多做解释,只是默默远离一切可能勾起自己不好回忆的事物,她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
眼下被一圈圈火把围起来,对面陈业的表情从一开始还有些不太确定到看见她对火焰避之不及的模样,不由得转为大喜:
“果然传闻说的都是真的,我就说宁二小姐怎么坠了一次湖就性情大变了,现在看来怕不是被水妖缠上了迷了心智。”
宁昭意咬牙压下肌肉记忆带来的恐惧,还有力气在心里吐槽:真是好离谱的猜测,离正确答案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来人,把他们绑起来,眼下二小姐被人迷了心智,我刚好认识一个大仙得治此病。”陈业乘胜追击,面对着已经打算动手的沈听风也毫不在意地挑衅:“至于这位护卫不如先留他一命,到时候做个人证。”
陈业走近了一些,低下脑袋凑近了两人:“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到时候你的护卫会很乐意看见妖物被从自家小姐身上除去的。”
失去意识之前,宁昭意最后看见的只有一簇越来越靠近的火焰,手心攥着的短刀也终于失了力气,“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再醒来,就是目前这副两人都被束缚的悲惨状态了,宁昭意哀叹自己的肌肉记忆实在是太过强大,就算这辈子自己看上去完全都不在意,但是一旦看见明火,那些原本已经被淡忘的记忆又会纷纷扰扰涌入脑海当中。
眼下情况紧急更需要冷静思考,宁昭意看着一旁沈听风状态良好,估计还没到真正需要掩埋他们的时候,悬在半空当中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一点。
此处像是个简陋的柴房,和前世关押她的那间屋子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都会留有一个木凳用来方便下人取到高处的柴火。
宁昭意把身子蜷缩起来朝那边挪。
此时也顾不上平日里的端庄仪态了,保命要紧,当务之急她得先把手上的绳索解开。
不过短刀应该是丢出去了,她当时神智实在是不够清醒,只能看眼缘挑了一个面相贪财的人往他脚边踢了过去。
但愿尹姜搜他们身的时候能够认出这把刀,毕竟这上面的纹路和她玉佩上的差不多,都来源于皇室。
挪了好半天终于到了木凳旁边,粗糙的木刺和捆扎的锈迹斑斑的铁丝在此时反倒成了逃脱的利器,她估摸好距离把自己的手腕蹭上去,一下,两下……
指尖难免触到了尖锐的木刺,宁昭意咬住嘴唇避免自己发出声音,她能感受到手腕活动的弧度变大了,绳索在一点点断开。
直到她对于细微的疼痛已经麻木,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手腕传来的自由。
宁昭意哆哆嗦嗦收回被绑在后面的手,在看见伤口不是很深后才松了口气,回去及时治疗一下应该死不了。
转头走去旁边给被下了药还没醒的沈听风来了一拳,才开始颤抖着手试图解开那人身上的绳索。
她一边艰难挑开绳结,一边喃喃道:“蠢成这样,堂堂太子被当成人质绑了,也不怕被天下人听了笑话。
心里涌上一阵后怕,还好陈业明显忌惮着她的身份,只是想把他们困住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