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了下去。
原本强撑着的笑容也彻底垮塌。
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皱巴巴的，满是疲态。
江野见状，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正准备开口戳穿这拙劣的表演。
龙老腰间的通讯器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会议室里诡异的寂静。
也打断了江野酝酿好的讥讽。
龙老似乎是想挂断，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并且直接打开了外放。
“喂，龙老！刚刚已经检查完了，这次我们死了四十五个兄弟，其中第一大队的人损失十三名成员，八个重伤，第二大队损失二十三名成员，四个重伤，第三大队损失成员九人，重伤十六人！”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颤抖和哽咽。
听得出来，汇报的人此刻的情绪非常激动。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九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着这冰冷的数字。
四十五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这可不是游戏，可以重来。
这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家人有朋友。
江野原本打算讥讽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他虽然腹黑，虽然喜欢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拎得清的。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而且，而且，第三大队队长因为追太深了，被人围攻，重伤昏迷不醒……”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了。
第三大队队长。
悟劲，在大夏的武者名单上是可以查询到的。
那可是摇光境的强者，实力深不可测，竟然也……
龙老的身子晃了晃。
他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野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虽然对龙老的做法有些不满。
但他也知道，龙老也是为了国家安全，为了守护这片土地。
“龙老……”
江野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却被龙老抬手制止了。
龙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着通讯器说道：
“我知道了，把牺牲的人好好安葬，他们的家人，国家会照顾好的。”
挂断通讯器后。
龙老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会议室里依旧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
过了许久，龙老开口了。
不过不在像之前那般中气十足。
而且带着一丝暮气。
“我知道你们心中不忿，可你们要知道，我已经老了。”
龙老的声音低沉沙哑，像一截枯木摩擦着粗糙的石板。
“都说天塌了有高个儿的顶着，可在不知不觉间，老头子我，成了最高的那个。”他自嘲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十年后，二十年后呢？还不是要靠你们这些小崽子？”
龙老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一丝期盼。
“我也不多说了，至于刚才的邀请，就当我没说过。”
龙老摆了摆手，像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没再看众人一眼，转身，步履蹒跚地向门外走去，背影佝偻，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爷爷，等等我！”
龙珏看了一眼江野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旋即快步跟上了龙老的步伐。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江野等人面面相觑，原本胸腔里燃烧的怒火。
此刻却像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无力和茫然。
是啊，他们还活着，那些牺牲的武者却再也回不来了。
龙老的决定或许冷酷，或许自私。
但站在他的位置上，他又能如何选择？
江野摸了摸鼻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音。
【天命之子也得加钱！】
是啊，天命之子也得加钱，更何况是这群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武者呢？
他们拿命去拼，图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为了身后的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