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脾气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古怪,大家一般都叫他“随便郎中”不过他的医术却一点也不随便。
&esp;&esp;“随便郎中”嗜好很鲜明,好酒好财最好漂亮女人,凡是具备这三样东西的,他一般都会与之结为知交。
&esp;&esp;叶向龙这三样显然都不缺,打从他中风,头脑里尚存一丝清醒,便嘱咐家人将他抬到了随便郎中那里。因为他知道,随便郎中不仅医术高明,武功亦是不弱。现如今藏龙山庄未必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随便郎中住的“随便居”却是绝对的安全之所。
&esp;&esp;林晓彤抱着螭儿,站在沼泽圈外,手指着远处一团黑乎乎的看外型像是座茅屋的东西,说道:“那里就是‘随便居’了!那日叶伯伯让人把他抬到这里后,那个郎中就独自接他进去了。”文隽在沼泽圈外的泥岸上来回走了三四遍,却没找到可以渡过沼泽的通道。
&esp;&esp;难道随便郎中的武功竟已达到了登萍渡泽的境地了?
&esp;&esp;文隽自问凭借一口真气,可以冲过这片冒着气泡的黑色沼泽,却绝难像随便郎中般可以带上中风的叶向龙一同过去。
&esp;&esp;林晓彤看着他来回打转,又见那泥浆色的沼泽里不时的翻起一个接一个的黑色气泡,四周杂草纵横,蚊蝇肆虐,那种腐败的臭味熏得人直反胃作呕,她忍不住问道:“文大哥,咱们到底要怎么过去啊?不如就在这边喊话,让郎中出来如何?”
&esp;&esp;她也算出了个不错的主意,文隽却淡淡一笑,道:“我倒认为喊也是白喊,随便郎中未必肯出来!”如果不是顾虑到林晓彤和螭儿的安全,他大可以只身前往。但是他最最不相信的是,随便郎中居然能有比叶向龙更高明一倍的轻功。“我想,这里一定有别的机关,只是我们还没找到!”
&esp;&esp;林晓彤困惑的看着他,连日的紧张压抑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眼圈红红的。怀里的螭儿刚刚才哄睡去了,却闭着眼皱着小鼻子,小脸一副很不舒服的表情。
&esp;&esp;文隽回头给林晓彤一个鼓励的笑容,她正要回他一笑,目光却突然发直了,指着文隽的身后,叫道:“那是什么呀——”她的声音尖得异常恐怖凄厉,吓得怀里的螭儿在睡梦中身子腾地一跳。她连忙搂紧孩子,身子抑制不住拼命颤抖。
&esp;&esp;文隽猛然回头,只见泽面上不断翻出碗口大的气泡,一串接着一串。随着那些气泡翻腾,咕咚作响声越来越大,青黑色的泥浆水就像是被大火煮得沸腾起来。随后跟着一个气泡的冒出,一团白得泛出青光的东西噌地从泽底跳起!
&esp;&esp;那竟是个腐烂的人头!披发像水草般遮住了半边脸颊,眼眶周围的皮肤烂去一半,快掉出眶外的白色眼球上,那一点灰黑瞳色,像是在向世人愤恨抱怨自己不幸的悲惨遭遇。
&esp;&esp;这种突如其来的骇人情景,别说是林晓彤这样的弱质女流,就是一向胆大的文隽,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esp;&esp;咕咚一声,那颗头颅翻了个个儿,斜斜的漂浮在泽面上,露出颈部的断口。虽然已被腐化,但仍可看出切口处甚为平整,像是被人一刀砍下致命。
&esp;&esp;林晓彤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无力道:“那那是郎中呀”
&esp;&esp;文隽叫道:“林姑娘,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到对面去看看!”林晓彤哎呀一声大叫,拉住他的胳膊,喊道:“不不可以,你把我们姐弟俩丢在这里,不是要送了我们的性命吗?”她红肿的眼睛一眨,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瞧得文隽心里也是一阵发酸。
&esp;&esp;但是如果不过去瞧个明白,又怎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向龙到底是生是死?
&esp;&esp;文隽狠狠心,拍了拍她的肩,软声安慰:“没事,行凶的人竟然已经来过了,自然不会还留在这里。你且安心等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事,你放声大喊便是!”林晓彤自然百般不肯,但文隽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却是怎么也劝不住了。
&esp;&esp;僵持片刻,林晓彤知道再无转圜,抹去脸上的泪水,咬牙道:“好吧,且当赌一次命罢了!文大哥,你快去快回我、我等你”说到最后三个字,眼圈一红,眼泪又差点落下。文隽不忍再看,怕自己心软作罢,深吸一口气,纵身向沼泽对岸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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