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李悦垂下头,想着如今若是仍滞留在栖凤阁,母后定然已替她招妥驸马,念及此,她对自己选择的离去决定立意更坚,只是偶尔回想起母后平日对自己的恩宠,不免愧疚。
&esp;&esp;齐惠怜见她始终缄默不语,误以为是女孩家害臊,不好意思说喜欢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她叹气说:“既如此,伯母先带你去瞧瞧我的几位儿媳吧!”希望在见过南宫擎的众多小妾后,小姑娘会改变主意。
&esp;&esp;李悦不解地跟在齐惠怜身后,从一扇侧门出了大厅,转过长廊,豁然开朗,竟是片牡丹园。时值初春,本非牡丹花开季节,只是江南天暖得早,这园中的牡丹倒开了有六成,暖煦的春风送来阵阵花香气。
&esp;&esp;“好一片牡丹花,只可惜种得太过杂了。”
&esp;&esp;记忆中,数年之前,曾在李显府邸内,赏过韦氏所精心栽培的纯种极品牡丹。眼前的这片,相较之下,明显要逊色许多。
&esp;&esp;“谁那么大胆,敢说我种的牡丹不好?”话音刚落,对面拱门处摇摇摆摆走来三四个女子来,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位穿红衣的高挑妇人。
&esp;&esp;走近了,那些女子在看清李悦的长相后,眼中皆是闪过一抹妒忌。高挑妇人柳眉挑动,娇声道:“婆婆,今儿怎么有空来仪碧院?”
&esp;&esp;“怎么?难道我还不能来么?”齐惠怜冷冷笑应,态度并不见和气。
&esp;&esp;“哎哟,婆婆啊,瞧你说的。你如果都来不得,那我们这些姐妹岂不是都要搬出仪碧院,睡大街上去了?”高挑妇人原是扬州青楼名妓碧翠,入了南宫家后才恢复本名,唤作杜纤姿,是南宫擎的第四房小妾。
&esp;&esp;她亦知道婆婆不喜欢她的出身,无论她做什么事,婆婆都会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杜纤姿虽出自风尘,却是个心高气傲,极其要强之人,若非当年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南宫擎,她也不至于进南宫家的门,遭这份气。
&esp;&esp;除她以外,南宫擎另外的五名小妾都是出自江湖世家,个个身怀武功,非等闲之辈,但论心计却都不及杜纤姿,所以一旦有事发生或要做什么决定,姐妹几个都以她马首是瞻。
&esp;&esp;做婆婆的齐惠怜当然了解这其中的道理,只盼能够以婆婆的威仪压住了杜纤姿,日后李悦进门,便不会太受欺凌。
&esp;&esp;“这位是李悦,我今日心情好,领了她来园子里头逛逛,赏赏景。”
&esp;&esp;“哦”杜纤姿是何等精明的人,马上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目光冰冷地扫过李悦。
&esp;&esp;她在青楼阅人无数,一眼看出李悦出身不凡,气质高雅。这个情敌的突然出现,加上婆婆对她又特别爱护,搞不好这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子会入主南宫世家,成为南宫擎的正室夫人,压在她们众女之上。
&esp;&esp;“擎哥又要娶妾了吗?我不依啊!他说过我是他最后一个老婆的。”邱艳丽是华山派掌门邱志荣的小女儿,性格泼辣任性,是南宫擎第六房姬妾“你是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跑来抢别人的丈夫”
&esp;&esp;她咄咄逼人地辱骂李悦,完全没顾及婆婆也在场。李悦刚想反唇相讥,蓦地呼吸一窒,胸口憋闷得她说不出话来,只得白着一张小脸,咬紧下唇,瞅着邱艳丽对自己发泄不满。
&esp;&esp;她身体不适,口不能言,然而楚楚之态却愈发突显,齐惠怜心中怜惜之意大盛,见不得她受这般委屈。随即偏帮着对邱艳丽怒道:“不成体统!你当初难道又不是抢人家的丈夫来着?如今倒好意思数落别人!”
&esp;&esp;“我我”她气结地说不出话来,瘪瘪嘴,眼泪汪汪地跑掉了。
&esp;&esp;“婆婆,你也大可不必这样挤兑我们姐妹。”杜纤姿面色一冷“你的意思,不用说我们也明白得很。只是,这位李姑娘若要是想做大,自然得拿出些做大的本事来让我们心服口服才行。”
&esp;&esp;“哼!”齐惠怜气得差点没厥过去“说下去!”
&esp;&esp;“不难,只要李姑娘刺绣女红胜得过何莲,吟诗作对胜得过楚芸,弹唱曲艺胜得过我,下棋比得过梅羚,武功打得赢艳丽”
&esp;&esp;“你这不是存心刁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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