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城里买房子，舒瑾带着孩子住娘家。他成了县委常委，住的常委楼不能买。这几年很多人都买了房子，他没有钱买。他两口子每个月工资加在一起，没有超过五千块。一年下来，最多能够省下万把块。拿工资结余买房子，三十年都靠不住。
&esp;&esp;李济运心里有些凉，又想如今说自己买不起房子，没人说你是个廉洁干部，只会说你没有本事。
&esp;&esp;有天上午，舒芳芳跑到省里找李济运。舒芳芳跪在地上，哇哇大哭。李济运慌了，忙问：“芳芳，你怎么了？”
&esp;&esp;“我爸爸他死在里面了！”舒芳芳瘫软在地上。
&esp;&esp;李济运惊得耳朵都聋了，忙去关了门，怕人围观。“芳芳，告诉李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esp;&esp;舒芳芳泣不成声，说了半日他才听明白。原来她爸爸年三十那天就自杀了。医院通知了乌柚县政府，但县里没有告诉家属。芳芳的妈妈还在监狱里，县里又没人知道芳芳的电话。直到昨天，芳芳去医院看爸爸，见到的却是骨灰盒。女子监狱在省城，芳芳刚才去看了妈妈，却不敢告诉她爸爸已经不在了。
&esp;&esp;“人家都说我爸爸是你送进精神病医院的，我爸爸又说你是个好干部。我每次去看爸爸，他都说有事就找李叔叔。李叔叔，到底是为什么？我要告状，我去告谁呀！”
&esp;&esp;李济运想安慰这孩子，说了他不想说的话：“芳芳，不是我送你爸爸进去的。送你爸爸进去的人，已被我和几个叔叔检举，抓起来了。他是个贪官，法律会惩罚他的。”
&esp;&esp;舒芳芳说：“法律惩罚他，可我爸爸活得过来吗？我爸爸他真可怜！我相信他身上的污水都是别人泼上去的。上回我去看他，他要我好好读书，一定出国留学，不要再回来。他还说会给我留一笔钱，可他哪里有钱呀！我知道，爸爸是个廉洁的干部，我们家没有这笔钱！”
&esp;&esp;听舒芳芳说了这些话，李济运惊得全身发麻。记得刚出事的时候，李济运去舒泽光家里，提到了他的女儿，老舒就痛哭起来，说自己没本事，无力送女儿出国，反而让她无脸见人。
&esp;&esp;舒泽光自杀了，为的是获得国家赔偿，好让女儿有钱出国！
&esp;&esp;李济运心里又酸又痛，如果不是怕吓着芳芳，他会嚎啕大哭。他把舒芳芳拉起来坐着，说：“芳芳，爸爸已经不在了，我也很痛心。这事叔叔会管的。”舒瑾还没找到工作，白天都待在宿舍。李济运打了她电话，叫她下来有事。
&esp;&esp;没多时，舒瑾下来，看见芳芳，惊道：“芳芳，你怎么来了？”
&esp;&esp;李济运说：“芳芳她爸爸不在了。你领芳芳上去，好好劝劝孩子，我处理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