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顿住,微微侧头看向他:“褚钰,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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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或许就像祁夙曾告诫我的一样,我若是想起来一丝一毫的前尘往事,就绝不要再在永安宫住下去。
&esp;&esp;可褚钰将我禁锢在宫中,我插翅难飞。
&esp;&esp;时隔多日,我一面也没再见过褚钰,他一次也没有来过,似乎是将我忘了。
&esp;&esp;直到这日夜深时分,一个人推了我的门,我才缓过神来。
&esp;&esp;彼时我正在床边发呆,看着映在毡席上的月光,脑海里是空荡荡的。
&esp;&esp;我知道我忘了很多东西,但具体去想,却又是一团空。
&esp;&esp;来的人,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衣袍,顶着一张面冠如玉的俊俏模样,腰间坠着一方翡翠玉牌,我看见他的发带随着清风在拂荡。
&esp;&esp;我开口唤他:“阿夙,你是来救我的吗?”
&esp;&esp;祁夙不让我喊他王爷,我便喊他阿夙。
&esp;&esp;他说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这样喊他,那时候我的至亲都在,大家都没有死。
&esp;&esp;我虽然想不起大家,但我知道阿夙是好人,他不会害我。
&esp;&esp;祁夙点头,目光里透着坚定:“对,我来救你了。”
&esp;&esp;我的眼眶酸涩起来,终于有人来救我了,在这宫里,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esp;&esp;我起身同他出去,并不问他如何出来,如何进宫,又要带我去哪,我只知道他确实是来救我的。
&esp;&esp;他说过,这个宫里没有好人。
&esp;&esp;就连我的碧拂,也死了。
&esp;&esp;我谁都不能相信,除了祁夙,只有他愿意冒险带我走,带我逃离偌大的永安宫。
&esp;&esp;祁夙将我照顾的很好,我很感动。毕竟他为了我连亲王都不当了,只为了将我从这长安城里救出去。
&esp;&esp;距离我们出城,还隔着一道厚重的城门。
&esp;&esp;高大巍峨的城门,显示了一国之都的浑厚气派。也是这样高大,才阻了我的去路。
&esp;&esp;忐忑的离开了永安宫,我些微松了口气。祁夙将我安置在长安城内的一处民房内,告诉我耐心等待两日,待他安排一下,便送我出城。
&esp;&esp;我并不想知道他如何安排,于是点点头,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托付给祁夙。
&esp;&esp;两日时间,一晃即逝。我终于将祁夙等来,满心欢喜的等他将我送出长安城。
&esp;&esp;现在长安城里还很平静,我好奇的问阿夙,褚钰是不是要放过我了,否则怎会一个搜寻的士兵也没有。
&esp;&esp;祁夙将一块人皮面具敷在我的脸上,一面调整样子一面说:“这城内至少有一百个暗卫在搜寻你我,待会儿出去,你可别被看出来。”
&esp;&esp;说实话一百个暗卫究竟是多少,我也不清楚,哼哼两声表示自己明白了其中厉害。
&esp;&esp;祁夙也将面具带好,神情严肃,我却能看出他眼底的笑意,温和的如冬雪初融:“褚钰整个手里也不过是三百精卫,连夜将几个州能调动的都调了,只为了将你找到,你说厉害不厉害。”
&esp;&esp;我虽然身在后宫,却深深明白此举的危险,若是有心人知道,那金国岂非很危险。
&esp;&esp;“他疯了吗?”我瞪大了眼睛问他。
&esp;&esp;祁夙转过身去,拉住我的手,淡淡的撇下一句:“不光他疯了,我也是疯了。”
&esp;&esp;为着逃过褚钰的眼线,我和祁夙变装而行,此时的夜已经渐渐深了。
&esp;&esp;祁夙粗着嗓音同守城的兵士说,远在泉州的母亲重病,要连夜回去,否则便是不孝。
&esp;&esp;兵士并不多加阻拦,就放了行。
&esp;&esp;黑夜中,快马疾驰,我窝在祁夙的怀里,他将厚实的斗篷罩住我,只露出两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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