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得翻身了,以后可要多多当心。”
&esp;&esp;我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道:“劳嬷嬷挂念了,今后我自然也不会再傻了。”
&esp;&esp;老嬷嬷点点头:“唉,几十年了,看着这些勾心斗角,也是累极了。”
&esp;&esp;屋子里,熏香袅袅,我看着屋内的陈设,再看看窗边站着的人。
&esp;&esp;月色打在她脸上,十二岁的女孩要嫁到蒙古部落,几乎是孤身一人。
&esp;&esp;塔娜问:“干嘛拿着恩宠去犯那个风险,你若是死了,难道还期待我为你上一炷清香?”
&esp;&esp;我拿过红绸带子,上面的云纹是我亲手绣上的,赶制了几天,针脚勉强能看。
&esp;&esp;我伸出手为塔娜系在腰间,说着:“在我们周国,女孩子出嫁前都是母亲为她结璃,寓意着祝福,如今便由我来为你行这个礼罢,路上小心……”
&esp;&esp;啪嗒——
&esp;&esp;没等我说完,一滴水打在我正在打结的绸缎上,我抬头,看见她的手遮住脸,可泪却滚满了整个脸颊,遮也是遮不住的。
&esp;&esp;我除了伸手轻拍她的背,嘴里也说不出甚么安慰她的话。
&esp;&esp;“我只是回家了,没什么悲伤的。”她抱着我,闷声道:“蒙古是我的家,我只是回家去了,别为我伤心。”
&esp;&esp;我抬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涩然道:“好,回家就好。”
&esp;&esp;回家,在这牢笼般的金宫里,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esp;&esp;两月之前,红鸢在宫里侍奉四年终于得了恩典,许出宫嫁人了。
&esp;&esp;犹记得那日初冬,红鸢穿着素衣,身上披着黄绒斗篷,族中兄长在宫门口等她。
&esp;&esp;我将送她到朱雀门口,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esp;&esp;红鸢复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兆佳氏毓青,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毛伊罕原是她的小名,眉目里都染上发自内心的笑意。
&esp;&esp;“半年主仆情谊,毓青要走了。”毓青回抱我:“小主多保重。”
&esp;&esp;我笑道:“恭喜你了,这是幸事,你也多保重。”
&esp;&esp;“比起王后,良人更要小心。”
&esp;&esp;还没等我回过神,毓青已经跑到朱红的宫门外,对我挥了挥手,转身上了马车。
&esp;&esp;我心里一紧,背脊竟有些发凉,她的话已经不是意有所指那么简单了。
&esp;&esp;碧拂也一脸诧异:“毓青……是好人吗?”
&esp;&esp;“出了这个金宫,她自然就不必再看别人示下做事了。”我看着宫门外,幽幽道:“你说她出了宫是好人,还是进了宫是好人。”
&esp;&esp;碧拂蹙眉:“主子是说……”
&esp;&esp;我微微叹了口气:“走罢,有时候真羡慕这些官女子啊,在宫里挨着,可好在是有盼头,不像我们……”
&esp;&esp;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esp;&esp;——
&esp;&esp;四月刚过,花园里的花姹紫嫣红竞相开放,赏的人自然也就多了,我是不愿意和那些妃子闲咯牙,于是窝在绣雪轩里极少出门。
&esp;&esp;清晨刚吃过早饭,怡贵妃身边的丫头布采便过来传话,说怡贵妃宫里又多了一件新奇玩意,叫妃嫔们过去见识见识。
&esp;&esp;即使我不愿意去,但是怡贵妃的意思实在是不好违背,于是点点头应下了。
&esp;&esp;徽秀宫离绣雪轩不近,这个时间去司侍宫请肩辇,再折回来带着我,时间上一定要晚了,到了徽秀宫少不了又要被怡贵妃甩脸色。
&esp;&esp;“走罢,我们快些走该是不会太落后。”我换了一身葱白色的衫子,带着碧拂往徽秀宫去。
&esp;&esp;一路上紧走慢走的,到宫门口的时候,额头上已经积了一层薄汗,风一吹只觉得后心冰凉。
&esp;&esp;门口侍从唱喏着:熙贵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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