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我在喀尔喀一共住了十六天,墙壁上被我划了三个正字又一划,这期间桂花已经开的透了,满院子都是甜腻的香气,然而这里的厨娘并不晓得什么是桂花糕,着实是浪费了上天的赐予。
&esp;&esp;在第十六天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消息,阿尔斯重新占据准噶尔,和褚钰对立相抗。
&esp;&esp;准噶尔的王族早已经被褚钰处理殆尽,仅存的一些人不过是看在塔娜的面子上,饶了些不打紧的而已,我并不知道阿尔斯是如何发展的,但现在的准噶尔有着三万兵马,据说是巴图死前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军队。
&esp;&esp;我对于三万兵马究竟有多少一点概念也没有,于是好奇的问伊仁台,他笑着对我解释:“金王从我父王手里借走的兵马不过一万,算是精兵的一半,怪道之前准噶尔败的那么快,父王还着实意外了一下,没想到是留了后手。”
&esp;&esp;“阿尔斯会赢吗?”我问道。
&esp;&esp;伊仁台笑着瞧我:“你不该问金王能不能赢吗?”
&esp;&esp;我低了头:“我只是再也不想看见谁死了。”我对他说:“你想必也有耳闻,察哈尔的亡故是因为我。”
&esp;&esp;他直视着我的眼眸:“若是什么事情都推到一个女子身上未免可笑。”他语气微顿,对我说:“阿尔斯会不会赢我不知道,但金王却不会输。”
&esp;&esp;我愣了愣:“嗯?”
&esp;&esp;他轻笑着解释:“金王从未尝过败绩,自他十二岁跟着老金王出征开始,没有一场战争输过。”
&esp;&esp;“一场都没有?”我觉得很是惊奇,常胜将军都是史书里写出来骗人吹牛的,现实中哪里会有什么百战不殆的人呢。
&esp;&esp;然而伊仁台却笃定的点点头:“是,一场都没有输过,我们也觉得惊奇,这样的奇才几百年都没有一个。”他叹了口气,说道:“金王是真正运筹帷幄的人。”
&esp;&esp;“你对他的评价倒是高。”我不咸不淡的说。
&esp;&esp;正在这个光景,门外的侍从走进来在伊仁台耳边低语一番,他的眉头微蹙,我刚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伊仁台却对我说:“格格先回去休息吧,父王找我是有些事情商议。”
&esp;&esp;我虽然内心狐疑,但也不是个不懂得看别人脸色的人,伊仁台分明是不能对我说这件事。
&esp;&esp;我回到屋子里,越想越觉得怪异,这光景的事情,也就是准噶尔的了,但是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esp;&esp;吃过晚饭,我的头异常的昏沉,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迷迷蒙蒙间有人将我扛起,不知道要带到何处去。
&esp;&esp;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正躺在一间屋子里,虽然样式蒙古,但这绝不是喀尔喀的客房。
&esp;&esp;我坐起身,准备下地,趿拉着鞋子往门口摸去。
&esp;&esp;此时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楞照在地席上,清冷又孤寂,我的头仍旧昏沉,好似有人给我下过药一般。
&esp;&esp;我不知道谁在这个节骨眼,将我带离喀尔喀,毕竟知道我在喀尔喀的除了阿尔斯没有别人,但若是阿尔斯带我走,自然不必如此费劲,只要他和伊仁台说一声就好了。
&esp;&esp;吱呀——古朴的木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玄衣男人。
&esp;&esp;实话实说我现在遇到谁都不会意外,但眼前的人却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esp;&esp;“褚钰。”我看着他隐藏在阴暗中的容色,问道:“怎么是你?”
&esp;&esp;褚钰的玄衣在这个幽深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沉,他鼻腔发出一丝冷哼,反问我:“如何不能是我呢?还是说……你并不想是我救了你,而是期待着别人来?”
&esp;&esp;我别过头,不理他话里的讥诮:“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esp;&esp;褚钰走过来,粗糙的指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这一遭,玩的可还开心?”
&esp;&esp;我掩住眼底的酸涩,低声道:“看来你都知道。”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