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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春三月十七,怡贵妃的亲哥哥终于在狱中死去,并没有什么大张旗鼓的事情发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阴暗的天牢里,彼时我正坐在回廊下,看着春日里的瓢泼大雨,内心里好似这场雨带来的阴郁挥之不去。
&esp;&esp;碧拂抿了抿唇角,又对我说:“怡贵妃方才又去了长信宫。”
&esp;&esp;这几日她天天都要去长信宫,之前是求着放了平将军,之后大约是求着太后好好把我这个“刽子手”抓起来。但她去求又有什么用?太后早已不在置喙政事,更何况此事又涉及了两国邦交,除非她是真的想去惹褚钰生气,不然绝不会理会此事。
&esp;&esp;此时殿门外又传来通禀声,大雨滂沱下,根本听不真切,不知是谁在这个节骨眼来金阙宫。
&esp;&esp;碧拂抬脚要去瞧,被我摆摆手止住:“不必去了,我知道是谁来了。”
&esp;&esp;碧拂微微一愣,似乎很是诧异。
&esp;&esp;赫连珊来的时候,正是雨下的最大的光景,青砖地的缝隙里满是泥土,此时被水一冲,都滚到了砖地上。赫连珊的绣鞋裙摆都被雨水打湿,晕染出深深的颜色来。
&esp;&esp;我坐在回廊下,看着她擎着一把油纸伞,撑伞还不如不撑,下半身已尽湿透。
&esp;&esp;“这样糟糕的天气,你不在钟粹宫好好呆着,来我这遭什么罪?”
&esp;&esp;赫连珊踏上回廊,脚底形成一圈水渍,碧拂早已进了屋取了毛巾来。
&esp;&esp;她微微笑着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发尾,对我说道:“我一听说那件事,便来了,一刻也坐不下去。”
&esp;&esp;我侧眸瞧她,也笑了笑,说道:“可此事刚刚开始,不能这样沉不住气。”
&esp;&esp;赫连珊的眸子亮了亮:“接下来,当如何?”
&esp;&esp;我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等我谋划好了,自然知会你。”
&esp;&esp;她定睛瞧我,认真道:“我知道你聪慧,所以从不担心你,只是万事你要明白都有我在你身后,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可一人承担。”
&esp;&esp;我笑着拥住她,点了点头:“好,我会记得的,你不必为我担心。”
&esp;&esp;——
&esp;&esp;春日的脚步缓慢的走着,这个季节似乎是格外的喜欢大都,金阙宫里满院子的梨树都开了花。
&esp;&esp;我站在梨花树下,闻着淡淡花香,只觉得沁人心脾。
&esp;&esp;去年的这个时候还在蒙古大四部陪褚钰和贝勒爷们蹉跎着时光,转瞬间已然又回到了大都,过着笼中鸟的日子。
&esp;&esp;碧拂着一袭浅青色的宫衣陪我立着,也不多话,我很喜欢她这一点。
&esp;&esp;“知道为什么叫你吩咐下去种这么多梨树吗?”
&esp;&esp;碧拂摇头:“婢子不知。”
&esp;&esp;我微微抬手,一朵梨花瓣刚巧就停在我的指尖,纤弱单薄的花瓣好似随便什么力量都能把它碾碎。
&esp;&esp;“子瑾曾说梨花开似雪,你瞧这景像不像真的落雪了?”
&esp;&esp;我的话音刚落,一阵春风便应景的拂过,刹那间满院子的梨花树都在纷纷落着花瓣,倒真的像是一场雪。
&esp;&esp;我突然觉得莫名落寞,一转身看见个小女孩,年纪八九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瞧着我。
&esp;&esp;我走过去,对她微微笑道:“你额娘一定说过,不要到金阙宫来,你胆子好大,不光来,还敢进来。”
&esp;&esp;八九岁的小丫头,穿着锦衣华服,随意在宫里走动,又不怕我的,除了徽秀宫的那个孟苓格格,我可想不出第二个来。
&esp;&esp;孟苓诧异道:“你好聪明,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esp;&esp;我掩口笑笑:“想知道答案不难,我专吃人的心脏,你把心脏给我,我就告诉你答案。”
&esp;&esp;孟苓冷冷的瞟我一眼,吁道:“只有额娘才会那样骗人,你学的不像。”她眼底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