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低头吐出一口血,轻轻地笑出声。褚钰大声喊来江成,愤怒的指着我:“拖出去,杖杀了!”
&esp;&esp;我终于放声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云鬓散乱。
&esp;&esp;江成蹙眉,暗道如今竟只有死才能让这个曾名动天下的美人笑的这般开心。
&esp;&esp;“大人,王上说要杖杀了我,你怎么还不动手?”我温温笑道,江成冷汗直冒,我当然知道他怕什么。
&esp;&esp;就算是褚钰此时真的恼了,他也是不会杀了我的。
&esp;&esp;因为我来此,结的是金周两国的秦晋,他现在还不是动周国的好时机。
&esp;&esp;“王上……”江成刚开口,褚钰抬手止了他的话。
&esp;&esp;褚钰再开口,眸子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孤不会杀了你,那岂不是成全了你,你们在金宫里快活时,孤为了金国出生入死。”他抚上我红肿的脸颊:“萧宫是个好去处,都说枉死的人多半化作厉鬼,孤想成全你们姐妹情深。”
&esp;&esp;褚钰吩咐江成:“熙贵人罢居萧宫,食俸同答应,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杀无赦。至于赫连珊生前用的东西不必换了。”
&esp;&esp;江成称喏。
&esp;&esp;我临行到门口,问褚钰:“王上何不连封号都褫夺了。”
&esp;&esp;褚钰冷眸看我,沉声道:“你可是孤的贵人。”这一语双关的话,将我讽刺的体无完肤。
&esp;&esp;贵人,贵人,我确实是褚钰的贵人。
&esp;&esp;我冷冷一笑,不再言语,心道此番竟又没能让褚钰杀了我,还真是可惜啊。
&esp;&esp;一晃眼,时间飞逝。
&esp;&esp;又是一年的暖春时节,梨花开似雪的季节里,金宫的熙贵人罢居萧宫已经两月之久,宫里渐传喜讯,说金周两国又要联姻。
&esp;&esp;彼时我在萧宫里听见这个消息时,内心已经波澜不惊,除非是褚钰死了,否则什么样的消息我都不会在乎。
&esp;&esp;谁要嫁到金宫里,做褚钰的第多少个妃嫔,同我没什么关系。
&esp;&esp;萧宫里种着两三颗梨花树,虽比不得金阙宫的繁茂,但这时节地上回廊上已经飘满了梨花瓣,冷宫里也没什么洒扫的侍女,我又懒得叫碧拂打扫,久而久之梨花瓣都带进了屋子里来,零星的粘在毡席上。
&esp;&esp;赫连珊生前最后的日子是在萧宫住的,我曾来探望过她,费劲费力的带了套汝窑青瓷的茶具,如今看来倒有点像是为自己准备的了。
&esp;&esp;这套茶具是我的陪嫁,徽宗兴汝窑,传世流传出来的瓷器少之又少,我这套完整的茶具不说绝世也是无价了。
&esp;&esp;又想起当年从长安带着十里红妆千里迢迢的嫁给褚钰,那时候我的脑海里还没有什么国仇家恨,而是觉得,如果我嫁过去,能不兴起战争,能叫百姓安稳过活,就可以了,对褚钰这个未来夫君没什么别的要求。
&esp;&esp;而到了这里却发现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褚钰并不是个想偏安一隅的王,我只能尽我的全力来保全周国安危。
&esp;&esp;罢了,不想了,无端的恼人。
&esp;&esp;晚间的时候,启开前段日子埋得梨花酿,薄酒一杯入喉,花酒香在喉咙里交织。
&esp;&esp;我微微蹙眉,对碧拂说:“这酒还是太清淡,没有长安的珍珠红好喝。”
&esp;&esp;碧拂坐在我的旁边,也微微叹息:“主子你是一点也不着急,就真的不在乎周国又把谁嫁来了吗?”
&esp;&esp;我淡笑着摇头:“爱嫁谁嫁谁。”
&esp;&esp;碧拂看着我,说道:“是锦阳殿下。”
&esp;&esp;彼时我听见锦阳二字的时候,脑袋确实嗡了一声,握着白瓷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esp;&esp;“此话当真?”
&esp;&esp;碧拂颔首:“文书以下,就在前几日。”和亲文书如果已经下了,这就意味着事情已经无法转圜。
&esp;&esp;我皮笑肉不笑道:“瑞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