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夫人,外面风大,快些进屋吧。”
&esp;&esp;我避开她欲过来拉我的手,自己跳下马车,然而沾湿的砖石地很滑,小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我,口里道:“夫人小心些。”
&esp;&esp;我看她一眼,心里已经了然一些事情。
&esp;&esp;雨越下越大,我的绣鞋早已湿了大半,走上宽敞的回廊,小丫鬟收起伞,为我引路。
&esp;&esp;然而走的路和我之前的记忆不大一样,但是这个疑问我藏在了心底,并没有问出来。
&esp;&esp;她带我转过几个弯,来到一处略显偏僻的屋子,虽然有些偏,但布局却很考究。
&esp;&esp;“属下唤作陈雀,夫人有事只管差遣我。”
&esp;&esp;她笑起来其实很好看,颊边有一对梨涡。
&esp;&esp;我看向她,问道:“你怎知我已发觉你的身份?”若非如此,该自称为奴婢,而不是属下。
&esp;&esp;陈雀笑道:“大约是在我扶了夫人一把的时候,夫人便已有所察觉了吧。”
&esp;&esp;我微眯眸子,摆了摆手:“你且退下吧。”
&esp;&esp;陈雀矮身一福:“属下遵命。”
&esp;&esp;她临行直门口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一件事,遂叫住她:“你等等。”
&esp;&esp;陈雀好脾气的驻足,回身回我的话:“夫人有何吩咐?”
&esp;&esp;“锦夫人呢?”
&esp;&esp;有些仇是不能算了的。
&esp;&esp;陈雀乖觉回答:“被主子关起来了,寻常人不能去瞧。”她语气微顿,又道:“不过若是夫人去,也没人敢拦着。”
&esp;&esp;我问:“你主子如何处置的她?”
&esp;&esp;陈雀直视我的眼睛,红唇微启:“主子说要等夫人回来,所以还给她留了一口气。”
&esp;&esp;彼时我尚未理解这个留一口气究竟是处置成什么样,但当我见到锦玉的那一刻,我才恍然这口气,也仅仅是一口气了。
&esp;&esp;——
&esp;&esp;金陵连绵不绝的雨终于停了下来,接连两日的晴天,使得院子里潮湿的味道消散了。
&esp;&esp;我对陈雀表示,自己想去看看锦玉。听说锦玉被祁夙关在地牢里,等候我的发落,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凄惨不凄惨。
&esp;&esp;陈雀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语气很乖巧:“夫人想去,自然去得。”
&esp;&esp;然后便在下午时分,阳光温暖,带我转过几个回廊,来到一处大院子,内里有专人把守,很是森严。
&esp;&esp;陈雀为我遮一把纸伞,遮挡住略显刺目的阳光。
&esp;&esp;本以为要被盘查两句的,却未料半句话都没说,看守的人似乎是认得陈雀,直接放行了。
&esp;&esp;地牢不大,冗长的地道只能允许两人并排而行,多一个人都无法走,一走进去,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我掩住口鼻不由得蹙眉。
&esp;&esp;陈雀自袖中取出一些香粉,一边走一边撒:“夫人,这地方常年阴暗,金陵又多雨,味道自不会好,您多担待。”
&esp;&esp;香粉散于空中,那股潮湿味道也被盖住了。
&esp;&esp;我不由得对陈雀多瞧两眼:“你倒是有心了。”
&esp;&esp;陈雀微微一笑,也不多言。
&esp;&esp;走了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esp;&esp;我瞥眼见地上食盒里的粥都已经变了颜色,啃得半块馒头上还有血迹。
&esp;&esp;哗啦啦——侍从将牢房打开,里面似乎有黑影在动,黑漆漆的,也瞧不清楚。
&esp;&esp;虽然之前早有心理准备,按照现在祁夙心狠手辣的情况,锦玉可能会被打的很惨,但待我走近后,却还是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esp;&esp;锦玉被拴在地上,厚重的锁链压在她纤细的脊背上,她已经很瘦了,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长发披散着,掩盖住了她本来很秀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