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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娘娘小心些台阶,这里实在昏暗。”二丫扶着我走下天牢的台阶,低声对我说。
&esp;&esp;彼时我穿着鲜丽的宫衣,走在天牢里,阴风阵阵,吹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sp;&esp;我微微掩住口鼻,问道:“这里好像很久没人关进来了。”
&esp;&esp;前面领路的牢官笑呵呵的给我解释:“是陛下曾大赦天下,前朝关着的宗亲贵族,没有重罪的都赦免了,至于饶不了的也就处死了。”他说着又补上一句:“陛下是个仁义之君啊。”
&esp;&esp;脑海中蓦然想起皇兄曾言过得一句话,动荡时当重法厉政稳民心,开国时当恩威并施树威信,盛世时当减赋税窑役万民同乐,方才能称得上明君。
&esp;&esp;那时候我却对皇兄说,一个好的君王,必然也是一个称职的坏蛋。
&esp;&esp;所以父皇守不住破败的周国,此为必然,倒不是讲褚钰有多坏,而是他比任何人都称职做这个君主。
&esp;&esp;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落锁的一间,门上三重锁,意味着里面关着的人身份高贵。
&esp;&esp;可再高贵的人此时此刻也是一个阶下囚,活得还不如外面的人自由自在。
&esp;&esp;吱嘎一声,牢门打开,牢房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清。
&esp;&esp;牢官打了个火折子,将墙壁上的油灯点燃,光亮才漫进去,让我得以看清眼前场景。
&esp;&esp;“娘娘,小的就先下去了,有事情你招唤小的就是。”
&esp;&esp;我摆了摆手,这里便只剩下我和二丫。
&esp;&esp;牢房内关着的女人长发垂在地上,本来穿着的衣服也已经看不出颜色质地,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很是狼狈。
&esp;&esp;兰绾微微抬起头,似乎是瞧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esp;&esp;“我好像没吩咐他们对你用刑吧。”我皮笑肉不笑道。
&esp;&esp;从她的喉咙里传出一声冷笑,不同于以往的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也不必来耀武扬威,百年之后大家都是一抔黄土,不用高兴的太早。”
&esp;&esp;我居高临下瞧着她的狼狈模样,故作炫耀的对她说:“可至少你的孩子以后得管我叫母妃了。”
&esp;&esp;只这一句话,兰绾便变了脸色,再也装不出高高在上,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了。
&esp;&esp;她低声道:“娘娘若是因为此前将你送出宫的事情恼了我,不如我跟你道个歉,也不必这样的赶尽杀绝吧。”
&esp;&esp;我冷笑:“你欠我的何止是这一桩,不如我来说一说,也免得你记不起来。”
&esp;&esp;“当年是你同太后提议,要拿我的孩子作掩护,让怡贵妃生下孩子,还逼迫褚钰若不同意,就要我的命。”我矮身蹲下瞧她,眸子里漫上密如蛛丝般的恨意:“你的算盘打得很好,我那时候恨极了褚钰,差点就死了。”
&esp;&esp;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冷声问我:“你如何知道?”
&esp;&esp;我笑笑:“你忘了怡贵妃死前见过谁了吗?”
&esp;&esp;兰绾微微扬了扬眉,吐出一句话:“原是那个蠢女人,临死也要摆我一道。”
&esp;&esp;怡贵妃死前同阿凌具体讲了什么我不晓得,但阿凌告诉我的两件事里,其一便是她进谗言导致太后容不下我,其二则是她害赫连珊再无法有孕的事。
&esp;&esp;“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做噩梦吗?”
&esp;&esp;兰绾冷声笑笑,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后宫之中,手段权谋一贯如此狠厉,时至今日你还在天真以为这宫里还有好人吗?”她眸光炯炯的瞧我:“即便是你的好姐妹赫连珊,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esp;&esp;我对她说:“赫连珊是不是好人我不在乎,只是有些你欠我的事情也总该要还清的。”
&esp;&esp;兰绾梗着脖子,神情颇为得意:“好啊,要杀要剐如今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来吧,我已准备好了。”
&esp;&esp;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