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里充满了认真神色,但语气却淡然,就好似这件事本就是这样的。
&esp;&esp;我压住心底的悸动,笑着轻问:“那你如何对付那帮臣子?”
&esp;&esp;褚钰侧头瞧我,唇角透出一抹狡黠:“那还不简单,装病呗。”
&esp;&esp;金史记载:金崇元三年四月,帝有疾,而未能封禅,同月,皇后苏氏行大典。
&esp;&esp;册封大典设在椒房正殿,殿宇坐北朝南,殿前设有双阙,是后妃居所里最高规制的建筑。自我住进永安宫的时候,这座宫殿便空着,父皇没有准任何一个人住过,宫里的人也都不敢提及。
&esp;&esp;彼时我穿着鲜丽的十二单衣,裙裾曳地,足足拖了十几尺,宫侍为我挽起凌云髻,点鹅黄染朱唇,沐浴熏香折腾了一早上,终于在天色微曦时分,将我送至椒房正殿。
&esp;&esp;正殿双阙,我走上汉白玉的台阶,二丫亦着繁华宫衣,跟在我的身侧,一步不落。
&esp;&esp;两侧有百官默立,大家纷纷安静的瞧着我,而我的眼里只有站在高台上的褚钰。
&esp;&esp;几十级的台阶,我一步步走上去,和褚钰离得越来越近。
&esp;&esp;他长身玉立,墨发玉冠,也穿了一身正统帝服,眉眼间难掩温和神色的注视着我。
&esp;&esp;我唇边不自觉的浮出笑意,走上高台,站在他的身边。
&esp;&esp;这时礼官出来宣读皇后册文,然而我的眼里满是褚钰,旁的东西一概听不进去,直到褚钰轻声笑着,伏在我耳边对我悄声说:“平珺,今晚孤让你瞧个够,现在还是用心些行完大典好吗?”
&esp;&esp;我脸一红,呐呐的点了点头。
&esp;&esp;江成微笑着将册文递给我,说道:“恭贺娘娘。”
&esp;&esp;我接过册文展开,褚钰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眼眶一酸,险些哭出来。
&esp;&esp;褚钰又亲手将江成手里端着的皇后玺绶交到我的手里,对我说:“平珺,这回你做了孤的妻子,生死都得在一起,你跑不掉了。”
&esp;&esp;这光景,台下文武百官皆跪地行礼,口里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esp;&esp;我轻拥住褚钰,小声说道:“我早就跑不掉了。”
&esp;&esp;封后大典结束,我住进了椒房殿,褚钰除了宿在宣明殿看折子,其余时间基本都要赖在我这不肯走。
&esp;&esp;而允毓则动身赶往大都,世袭东亲王爵位,领幽州牧之职,一时间在朝中风头无量。
&esp;&esp;我闻及此消息,不由得担忧的对褚钰说:“你就不怕他功高盖主?”
&esp;&esp;褚钰低声道:“所以孤才让他去幽州。”
&esp;&esp;我蹙眉思索,已然明白褚钰的意思,只有远离权利中心,离开长安,允毓才无忧。
&esp;&esp;“那他岂非这一生也无法回来了?”
&esp;&esp;“留在辽阔的幽州府,未必不是他的幸事。”
&esp;&esp;我幽幽叹了口气,此间事情不再赘述。
&esp;&esp;倒是初秋时节,我正在椒房殿里赏枫叶之时,自远方传来消息,二丫递给我的信里,还带着一颗琉璃珠,迎着阳光看去,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很是好看。
&esp;&esp;这封信传自凉州处,写于苏凌的手。
&esp;&esp;我从未想过某一日她会和独孤平在一起,所以当看见那句“皇姐,吾已决定和子原厮守终生”时,内心的震惊无异于得知大周亡了。
&esp;&esp;我欲冲出椒房殿,二丫赶忙拦住我:“我的娘娘诶,您这是做什么去?”
&esp;&esp;我咬了咬牙,说道:“我得去找陛下,那厮竟敢拐骗我的亲妹。”
&esp;&esp;二丫吓了一跳:“娘娘是说独孤先生吗?”
&esp;&esp;我恨恨的瞧她:“那个浑人定是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的阿凌信任。”
&esp;&esp;正巧这时候褚钰进来,二丫撒开我,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