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人活了?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天天看着你们还以为自己住在死人墓里呢......”
“年纪轻轻的就病病歪歪,发了瘟的也不知道挪出去,最好是连我一起发瘟才好,大家都死了干净......”
“你们一个个的,还不如鸡呢,鸡都知道长大了要下蛋,你们就知道吃饭,养你们那么久干什么......”
......
熟悉的声音传来,宋瑾绝望地闭上眼睛。
骂人的是四娘叶问芙。
去年年底柏家家主柏笑南死了,距离四娘叶问芙进门也不过五个月的光景,二十的年纪就这么守了寡。
她一心想要改嫁,却因为大奶奶文雅跟她一直不睦,趁着柏笑南死了,说什么也要膈应她一下。
于是明明看不顺眼的人,她要改嫁,她就非不肯,硬是让一个思春的女人在家守寡。
比死了家主,众妻妾守寡更可怕的是柏笑南无子嗣,连个女儿都没有,于是家产继承就落在了哥哥柏笑天的身上。
偏偏柏家大奶奶文雅是个相当不文雅的人,悍妒。
当年柏笑南无子嗣要纳妾的时候,她闹得天翻地覆,就是这也挡不住柏笑南想尽办法在外头纳妾。
被文雅发现后,整个柏家都以她无所出为由逼迫她接纳姨娘们。
因为这个原因她痛恨柏家人,甚至仇视柏笑天,柏笑天自然也知道这回事。
眼下柏笑天就要接下柏笑南的家产,她这个大奶奶却无可奈何,如何能不气?
于是那头大奶奶整天唉声叹气,这边四娘见人便骂,外面柏笑天虎视眈眈。
蔓草就是这么倒的霉,四娘觉得她是柏家的家奴,跟大奶奶是一伙的,就拿她出气。
寻了个错处叫在濛濛春雨里跪了几个时辰,直跪的晕了过去,后又发起烧来。
大奶奶知道后恨不得四娘也赶紧发烧,死活不肯把人挪出去,于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就在两头斗气之中一命呜呼了。
宋瑾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穿越穿的,可真会选身份。
“蔓草......蔓草......”
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宋瑾回头一看,是蔓草那做园公的爹,人称老陆。
“......爹”宋瑾一时不大适应,声音小的宛若蚊吟。
“你好些没?”老陆走近了些,伸出一只蜡黄干裂的手去摸宋瑾的额头。
宋瑾鼻头一酸,没有躲开:“好多了,不烧了。”
老陆有些欣慰起来:“没事了就好,前几天你们院的春云说你发烧了,又不给我们去见你,把你娘急坏了。”
说完又问:“你娘在厨房里头帮闲,想吃点什么没,叫你娘偷偷帮你讨几口?”
宋瑾听了摇摇头。
“你在院里离四娘远些,过些日子我看能不能求求大奶奶,把你换个地方,好不好?”
老陆说话的声音卑微,心里头也知道没戏,可看着女儿蜡黄的那张脸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哄她。
“不用了,我自己会想法子的。”
“你想什么法子呀?”
老陆盯着眼前瘦弱的女儿,一双昏黄的眼睛睁得老大,里面写满了迷茫。
宋瑾挤出一丝笑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得先回去了,不然四娘知道了又该骂了。”
老陆听了嗯嗯地应了两声,看着宋瑾起身,抓着交杌进了角门。
宋瑾是真的想到了一个法子,干回自己的老本行去。
忽悠老板,掏空资产,偷梁换柱,换取自由。
计划死在第一步。
她刚进角门就遇上了双手叉腰站在屋门口,正准备骂人的四娘叶问芙。
只见她头戴孝髻,仅鬓边插了几只素银钗。身上穿的白绫袄,玉色花缎子裙下边露出一双白绫绣花高底鞋。
面如满月,眸似双星,就是那张嘴,一张开便跟吐刀子似的。
“你还知道回来?前几天死了一般,今天就活蹦乱跳的,装给谁看?”
“偷懒是吧?这是谁惯出来的毛病?一个家奴都教不好!”
“你给我过来!”
宋瑾匆忙走过去,还未来得及行礼,叶问芙伸手就是一掐胳膊:“前些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就站起来了,我看你就是装的。”
宋瑾吃痛却不敢躲,只缩着身子站在那里任她掐。
叶问芙掐了几下觉得不过瘾,又叫红杏拿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