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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随便编的。
“我想知道真名。”
白筱有些窝火,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倒有了几分娇小姐的模样。
少年默默看着火堆,先是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
“知道我名字的人,大多都是死人。”
白筱觉得他在吓唬自己,但她终于选择没有继续问下去。
万一是真的呢?
“那你去京华干什么?”
既然决定同路,那就必然先得知道各自的目的。
“回家。”
少年掀了掀眼皮,看上去居然有几分脆弱。
回家?
真是个美好的词语。
将头轻轻靠在木柱上,火光在眼前闪烁。
“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筱抬起脸,狠狠地警告他。
那女孩子生得温软,留于表面的凶狠,不像是威胁,反倒像是在撒娇。
阿哭抬了抬眼皮,笑了一声。
“好呀?”
他语气随和。
白筱始终不放心,虽然说,是他要求自己带他去京华。
是他有求于自己,但如果自己没有奶奶给的护身武器,怎么看自己都处于劣势,况且,自己根本就没带太多麻药。
得软硬并施。
她轻微摩挲着手中玉佩,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焰。
翠鹂赶了一天路,靠在柱子上,已经睡着了。
看着对面眉眼冷寂,无波无澜,像对一切事物提不起兴趣的少年。
他离火焰很近,热度炙烤,原本显得毫无血色的脸,此刻也有了几分红晕,不过数十岁的少年。
白筱坐着冷硬的干草,略微活动长时间没有动,而血液几乎凝滞的小退。
“作为未来的同路人,我决定信任你。”
她顿了顿,组织着用更柔和的语言。
对面,少年漂亮的眼珠微不可查地转了转,不置可否地扬了扬嘴角,好整以暇般看向她,就像戏台下置身事外的看客。
他不相信自己的话。
白筱微微攥紧手指,硬着头皮继续说。
“你也看得出,我的境遇很糟糕。”
边说着,她边用手指着身上的披风,这是她唯一带着的厚衣。
乞求他人怜悯而活,本就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但她手上并没有足够的麻药,即使有,每天给他扎个两三针,估计他就活不到京华了。
他死了,自己也就死期将至。
乌发微微遮住少年的眼眸,火焰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他大部分都在阴影之中。
“哦?就现在情况来看,更糟糕的,难道不是我吗?”
语气变得有些轻佻,情绪不明。
“是麻药不够了吗?又或者,其实你不需要给我扎麻药。”
少年很聪明,几句话便猜出了什么。
后半句眸光闪烁,焰火映照着他的脸,显得那么真实可信,像一个纯真少年,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保证,不会做什么。因为,我想回家,我们是伙伴。”
他的语气显得轻缓,眼神温和看向她,恍惚间,他们像认识了很久一般。
他们之间需要建立信任,不然都到不了京城。
白筱是因为毒,而阿哭呢?
她不甚了解。
风呜呜刮着,从庙宇四面八方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吹起石砖上的落叶,令它们微微打着旋儿。
白筱缓缓垂下眼睫,说起自己经历,打算以此博取他的同情。
“被强行许配做小妾,我不愿接受,又无力反抗,只能冒险出逃。”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袖,原本尚算平整的衣裳,此刻饱受摧残,皱巴巴一团。
少年冷冷望着,言语却是平和的,实际上,没有半分温度。
“那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呀。”
“我只是像好好活着。”
白筱叹了口气,突然感觉累极了,长久高压之下,温暖炉火边,她实在无心进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没有注意到少年略微挑起的眉梢。
困意袭上大脑,意识做着最后的抵抗,白筱有些含糊地说着话。
“我想活着,所以,我信任你。”
女孩的呢喃显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