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雪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眼神低垂,暗自叹息:“他能有什么条件呢?他唯一所求的,便是我……”
可她终究只是点头,言简意赅道:“臣妹领命。”
旋即不再言语,低头离开大殿。
……
很快。
京城郊外一处宅院内,一股凌厉的刀气直冲云霄,带着无尽杀意,周遭气流骤然翻涌,似乎连空气都被这刀意撕裂开来。
刀气中央,卓东来抬首狂笑,面容狂热中带着兴奋。
“哈哈!天佑我也!”卓东来兴奋地紧握刀柄,目光阴沉,“谢安,你死到临头了!”
若说世上谁最痛恨谢安,那卓东来无疑当之无愧。
昔日因龙雪与谢安的婚约,他便对谢安恨之入骨。
如今有了堂而皇之追杀谢安的机会,卓东来如何不激动?
更别提龙雪已亲口答应他,只要能杀了谢安,她便会与他成婚,一箭双雕!
与此同时,城外官道上,谢安身边的黑衣女子小九感受到那道霸道的刀气,冷然一笑:“主人,看来有人来要杀我们了。”
谢安闻言淡然道:“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必理会,七天内赶到龙关去。”
龙关,与大离相接。
大离当家的,是一位女帝。
但谢安不是要去大离,而是龙关。
那里,是他起源之地。
……
官道。
卓东来的身影已经拦在路中央
他一脸寒意,目光阴冷地盯过来:“谢安,你该死了!能死在我卓东来手上,也是你的荣幸!”
谢安淡然望着他,轻描淡写地道:“看在老刀神的情分上,我饶你一命,趁早离开吧。”
他与刀神还算有些情谊。
而且卓东来不只是刀神的关门弟子,更是刀神的干儿子。
卓东来怒极而笑,狂妄之中带着讥讽:“谢安,你不过是一介谋士,竟敢对我说出这般大言不惭之语!你凭什么?”
谢安抬手指了指身边的小九,缓缓道:“凭她是宗师级高手,你那义父老刀神亲来,恐怕也难占得半分上风。你信不信?”
卓东来脸色骤变,心头猛地一跳,眼底浮现出一丝迟疑和惊疑不定。
他不愿意相信,可看着谢安不容置疑的眼神,他的信念逐渐动摇。
若此女子当真是宗师境界,以她一人之力,足以碾压自己。
卓东来咬紧牙关,双手颤抖,竟迟迟未敢拔刀相向。
谢安冷哼一声,微微扬手,随即转身带着小九扬长而去,留下卓东来在路中左右为难,浑身僵硬,竟一步也不敢再向前跨出。
小九冷眼扫了一眼卓东来,随即低声问道:“主人,您当真要放过他?”
谢安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复杂:“小九,此人暂且放过他吧,老刀神曾数次助我,这人到底是他的义子。”
小九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恭敬地跟随谢安远去。
两人一路向北行进,直至踏入龙关的荒凉之地。
此地地处边陲,四野空旷,荒凉萧瑟,秋风凌冽刺骨,令人不禁打寒战。
正值深秋,满目萧条之景,衬得整个龙关更显肃杀。
谢安走进一间陈旧的客栈,客栈内空无一人,只有柜台后那位满头白发的老掌柜半靠在柜台后,双眼微眯,似乎在打着盹儿。
老掌柜脸上依旧带着刀疤。
尽管年事已高,满头白发,但那不变的模样仿佛带谢安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时候。
谢安轻轻一抬手,唤道:“小二,上酒。”
小二端上来一坛龙关特有的烈酒,伴着一碗冷牛肉和一碟花生米。
谢安举起酒杯,一口烈酒入喉,辛辣如刀般灼烧着喉咙,袖袍一擦,抹去嘴边的酒渍,视线逐渐朦胧。
他闭目片刻,回忆起往昔,龙庭飞的身影仿佛清晰可见。
那时的龙庭飞,总把百姓安康挂在嘴边,言辞真挚,似乎从心底期望成为一代明君。
庆历四年春,太子曾设陷阱栽赃,陷龙庭飞于谋反之罪,伪造的书信模仿他的笔迹几可乱真。
老夏帝震怒,命将龙庭飞下狱,处以死刑。
谢安连夜奔波,几日几夜不眠不休,苦苦搜寻证据,力证其清白,才保住龙庭飞的命。
记忆中,龙庭飞出狱的第一件事便是跪谢谢安,神色郑重,言辞恳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