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两人说完话,匆匆跑走了。
商大阿公的眉头紧锁起来。
去年干旱,粮食减产,只有少数人家有余粮,大多数人家早在三月就开始买粮食吃了。
谁知今年也干旱,从过年到现在,每月只有少数几天下小雨,旱地的粮食还能挺一挺,但水田就不能挺了,得从田旁的一条三丈来宽的小河里引水。
这条水沟两旁有五个村子。
数千亩的地,仅仅靠这点水根本不够村户们浇灌。
上游小河两边的村子担心自己的水不够用,就在河中间拦上土坝。
下游的三个村子想用水,只能带人去抢,抢不过的只能趁夜去偷水,运到自家的水田里。
刚才那两个人是哥俩,他们一家的姓氏,是大槐树村的独一姓,另几个人也是小姓氏,家里人丁不旺。
小门小姓家里人少的,哪里打得过上游的两个村的大姓氏?
只能悄悄运水了。
商大阿公想到他们这一姓氏,不禁也担忧起来。
商姓的人,大多在外乡,另外便是县城里有二十来户。他们村除了他们这五房,还有三家,一共是十三房。
人丁少,心还不齐。
他这个族长自打独生子死后,三个没成年的孙子又撑不起大梁,本家都不听他的,何况旁支的?
商大阿公背着手,回了家。
商大阿婆见他回来,笑着喊他,“老头子回来了?饭熟了,吃饭吧。”
商大阿公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气,他点了点头,进了正屋。
兰宝儿笑眯眯跑过来,递上手巾把子,“大阿公,快擦手,大阿婆做了好吃的。”
商大阿公将一包酱肉递到兰宝儿的手里,笑着说,“看我买了什么?专门给兰宝儿买的哟。”
兰宝儿打开纸袋,“哇,好香的肉肉。”
不过,她并没有独自吃,她将酱肉放在桌上后,又去喊商安平哥几个。
商安平喂猪去了,商安顺和商安和在后院劈柴。
大家洗了手,围在桌边坐下。
今天的晚饭有炖土豆,有酱肉,还有煮豆子,还有蒸蛋羹。
全是兰宝儿爱吃的。
商大阿婆照顾兰宝儿,先给她舀了豆子和蛋羹,又夹了几片肉和两块土豆,将她的碗堆得高高的。
兰宝儿快乐地吃着。
商安平哥仨也吃得愉快。
商大阿婆牙口不好,只能吃些炖土豆和鸡蛋羹,不过她吃的也不多,大多留给兰宝儿吃。
商大阿公随意吃了点,就放下了筷子。
商大阿婆发现老头子神情不对,忙问,“怎么啦?老头子?”
“你们吃着,我到另外几房说点事。”商大阿公起身,提着灯笼往另外几房家走去。
二房是兰宝儿家,只有空屋子。
三房儿子带着老母亲入赘到外乡了,也只有空屋子。
四房只有爷仨。
商大阿公进了四房的院子,还没走进正屋,就气得想离开。
四房爷仨正在吵架。
商四阿公,“我没拿钱,你们两个臭小子别找我。”
“不是爹又是谁?”两兄弟跟他们爹大吵起来。
“明明是你们赌输了,不是我拿了!”
商大阿公一阵头疼,“都别吵了,水田的水看过了吗?听说上游拦了水坝,咱们的水田没水,这样晒下去,三天就得干涸。”
他虽然忙着翻整兰宝儿家院里的一亩地,但也会去看水田,只是今日还没来得及去看。
倒是这父子仨人,成天游手好闲的,要是也没去水田那边,就欠揍了。
商四阿公抓了抓头皮,“大哥,大前天你不是看到我下了地吗?那秧苗自己长着,哪需要天天看的?”
商大阿公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干旱,每天都要下地看看。”
商四阿公望了望天,“这都天黑了……”
“天黑才好办事,在家等着,我找找老五,咱们一起去。”商大阿公离开四房,又来到了五房。
商五阿公倒是爽快地答应了,要跟着一起去水田看看。
但商五阿婆却拉着自家老头子,“五柱家不是找你事吗?你哪有时间去?明天再去吧。”
她对商大阿公罚自己儿子跪祠堂一事,十分有想法,便不想理会商大阿公。
商大阿公皱眉,“上游拦水了,你们还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