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兰听着婆婆的念叨,一声不吭,只默默地喂鸡。
几个侄子年纪还小,兰宝儿也才四岁多,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娘家人才出头?
她才不必躲着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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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大阿公带着两个孙子,到了隔壁桃源村田瓦匠家。
这家世代是泥瓦匠,爷仨的手艺远近闻名,附近几村的人都是请他们做活儿。
进了田家的院子,商大阿公正要喊田瓦匠,却听到正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知道你们嫌弃我没生儿子,才这么不相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死婆娘你要死就去死,少跟老子耍脾气!”
“呜呜,我不活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哭着从屋里冲出来。
商大阿公跺了下脚,喊两个孙子,“快拦着她!”
与此同时,他转身大步走到了院门口,将院门堵死。
商安平和商安顺,两人一左一右拉住了妇人的胳膊。
妇人哭着怒道,“你们放开我!放开!”
从屋里又走出几个人来,一起拦着妇人,劝着妇人。
最后走出来的是妇人的男人田大生,他一脸怒容指着妇人,“你们放开她,别拦着她,让她去死!老子受够她的脾气了!”
“大生,你给我闭嘴!”田瓦匠大声怒道。
“她正在气头上,你这么说她,她万一真的寻了死,你娃儿怎么办?她们长大了不得恨死你?”商大阿公也摇摇头,“两口子吵架归吵架,哪有叫人去死的?她真死了,你又得到什么好处?再花钱去娶?娶的就一定更好?”
商大阿公早年当过里正,田家这种在各村做活的人家,自然认识他。
田大生马上不说话了,站在当地生着闷气。
田大生媳妇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越发哭得伤心。
商大阿公朝田瓦匠走过去,拍拍田瓦匠的肩头,“田兄弟,这是出了啥事?你家大儿两口子不是挺好的一家的吗?怎么忽然吵起来了?”
田瓦匠看他一眼,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说话。
田老太抿了唇角,走过去拉了拉大生媳妇,“进屋去吧。”
给了台阶,田大生媳妇虽然哭得更厉害了,但还是跟着田老太往屋里走。
但田大生却气不过,指着她骂,“没怀娃还装怀娃,还诬陷别人撞掉你的娃,你还有脸进屋去?”
商大阿公听得睁大双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吵架?
田大生媳妇被说,原本平息的心情一下子又暴发了,推开田老太转身又往外跑。
商安平和商安顺慌忙又去拉她。
“大生,你怎么又说你媳妇?像个爷们吗?”商大阿公看向田大生喝道。
田大生闭了嘴,但还是不服气地将头扭过。
“扶她进去。”田瓦匠朝田老太挥挥手,沉声说。
田二生的媳妇想走过去,又犹豫了,没敢上前,只默默地将院里的几只歪倒的椅子扶正放好。
看看院里清静了些,田瓦匠这才走向商大阿公,不好意思说,“商老哥,你怎么来了?嗨,瞧我家里这乱的,都没法请你喝酒了。”
商大阿公摆摆手,“不妨事,对了,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我家屋子漏雨,你找个时间帮我整一整。”
田瓦匠叹了口气,“怕是没有时间呢。”
商大阿公忙问,“你家接了别的活儿不成?”
“没有,是……我家里有点事儿。”田瓦匠皱眉说,他看了眼屋里哭闹着的大儿媳,“你也看到了,我大儿跟他婆娘闹别扭呢,你叫我怎么安心给你做活儿?”
商大阿公拍着额头,“这可怎么办?我可只认得你这个瓦匠,我家的屋子实在太漏雨了,不能不修了。”
前年就开始漏雨,那会儿没钱,他只能在每次下雨的时候,让孙儿到正屋里睡觉。
但现在家里有钱了,再让孙子们这么睡觉,就是委屈他们了。
“再等等几天吧,等他们两口子不闹了,我定会上你家帮忙。”田瓦匠说。
家里有事,做事确实不安心,商大阿公能理解,他点头说,“成吧,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他带着两个孙子回了家。
商大阿婆见他闷声不语回来,也没有带来瓦匠,疑惑问,“老头子,你请的人呢?田瓦匠不在家么?他家有活儿在做?”
“不是,他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