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一个紧要关节处似乎都有人在为他耳提命面,谆谆教导。只要照此行事,不出什么纰漏,一条超脱的光明大道似乎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然而赵言却长长的叹了口气,鸡肋了啊!
单纯就精神来说,他现在与燃灵火的关系已经从“共生”走向了“同化”。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最终的结果无疑就是两者浑融如一,不分彼此。以燃灵火的本质来说,他已算是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长生”。
实在没必要行此操弄人心类似魔道的行径。
这倒不是他有心灵上的洁癖。以赵言看来,所谓功法正邪的分野,抛开使用者的目的,只是力量在运用方式上的不同而已,归根结底它也只是力量。完全没有必要强行将其分类。
只是这种操弄人心的修行方式实在与他的本性不符,强行修炼,不说事倍功半,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引发心灵的反噬,这其中的凶险、变数,无疑都需要他细细的考量。
到底是修,还是不修呢!
赵言最终的结论是修。但他只准备修习前面神念孕育洗炼的那一部分,而不涉及后续的篇章。
这是出于最实际的考虑。
不说“六欲神主度让经”中所载的那门完整的炼神术于他有莫大的吸引力,就是灵体最近两次的受损,归根结底的问题还是出在对精神力的理解与运用上。特别是前天晚上的那一次,明明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的一只小蚂蚁,他却挥动着一把大铁锤狠狠地砸了过去。
除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本身缺少对精神力的操控、运用之术。
而想要达成对精神力的有效操控,首先要做的,就是明了自身。
虽然于机缘巧合之下提前孕育出了精神力,但除了一道似是而非的所谓“撼神术”,和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些简单运用方法,其余的,赵言可以称得上是一窍不通。
与“六欲神主度让经”上记载的那些神妙法门一比较,他自己琢磨出来的简单精神运用法,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粗陋。
精神力或者说是神识的孕育,各家各派走的都是存思入门的路子,无非是因起始的不同,各家于细微处有所区别。
“度让经”中记载的,便是一门名为“天神存照法”的秘术,走的是存外物、得本我的路子。
先于无尽虚空处存想一尊自己熟悉的神灵,尔后日日临摹描绘,将心念逐渐代入其中,最后借假存真,胎破而神出。
所需注意的,只是时时留心、定神、暗察自身,以防本末倒置而不能自拔。可以说在这一阶段,就已经在为下一步种子的栽种打基础了。
但赵言早已过了“孕神”这一阶段,在机缘巧合之下孕育出了最为契合自身的神识,倒是可以直接跳过这一章,直奔下一阶段的“洗炼”而去。
到了这一步赵言才知道,神魂的洗炼并不是他认为的单单只涉及精神,它还向下勾连着身体的发肤血肉、血脉筋络乃至五脏六腑的亿万道灵机,牵涉到形神之间的方方面面,包含了周身内外的所有细微之处。
念动之间便可能有千万处细腻灵机的变化。其复杂程度,不是有传承在手,任赵言的胆子再大、想象力再丰富,也不敢轻易贸然着手。
赵言松松胯胯地站在原地。他双眼微闭,浑身筋骨松散,肌肉如流水般自然而然的上下起伏,口鼻之间以三呼一吸的节奏,引导着气流缓缓进出。
平静的外表之下,赵言体内的气血逐渐开始奔流起来,四肢百骇,周身内外,所有机能的运转迅速连成一片。
他的意识,在恍惚迷离间进入了一个非常奇妙的状态,浑然忘却了自我。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律动起于微末。赵言右手的小指节轻轻一颤,以此为起点,他浑身上下的筋骨开始震鸣,发出一阵阵如金声玉振般的清越长音。
身体周围的空气如池塘中被扔了一块小石头般,如涟渏般开始抖动了起来。
不过数息时间,脑中回荡着的清越长音已经化为嗡嗡的震鸣,随着这音波的震荡,赵言只觉得喉间一痒。
“叱!”一个不明意义的发音冲口而出。
下一刻,仿佛打开了某个闭塞已久的关窍,脑宫中那汩汩的灵光如水般浸润过来,从上到下的将四肢百骇整个清洗了一遍。一时间赵言感觉周身上下空灵透澈,耳聪目明,一股清气上下勾连,每一呼吸间自有气机引动全身。
整个人如同新生了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