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迅速闭合,紧接着返本归原,还原成一颗绿色的种子,深深的扎入了地层深处。
对赵言来说,也就是浪费一颗灵石而已,完全没有必要去硬抗那不知名的危险。
但赵言不知道的是,不同于先前的两次,这一次,这颗种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并没有再次吸收灵石内的物质。入地之后它将自己附着在了油松发达的根系之上。像一只寄生虫般贪婪的吸收起了宿主的生命力。
这棵油松也不知在这片林地中生长了多少年头,粗大的根系盘根错节,也不知四下里延展开去多大面积。现在外表看起来虽然有些凄惨,但其实内部庞大的生机并未流失多少,只要这场大火过去,再来一二场的雨水,就有可能重新焕发出生机。
但这一切,显然不可能了。
树冠上原本已经有些黯淡的火光,像是被浇了汽油似的猛然高涨了起来,原先饱含水分的树干迅速变得干枯,像是一堆放置上几十年的木柴,干燥的没有一滴水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十几丈高的树干就从里到外被烧了个透,酥脆的躯干再也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轰然一声倒塌了下来,摔成一地星星点点的炭火。
直到大火完全笼罩这片近二十平方公里的森林,炽烈的火焰相互拥抱着堵住了通往外界的最后一丝空隙,完美的交融在了一起。在河滩上严阵以待许久的辛格还是没有等到目标的出现。
他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四周有隐隐约约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背后也不时有锋锐如刀般的目光扫过,激得的他背部的肌肉一阵阵的痉挛。
有生命出现的地方就少不了争端,或是为了利益或是为了生存。所以自从有人类的文明史以来,作为解决争端最有效的手段,战争这两个字眼就始终贯穿其间。
这个世界的规则由此也变得简单。
胜利者拥有一切。
在这一前提下,他完全可以按自身的喜好美化自己,解释一切,甚至于摆弄历史。
但辛格今天非常不幸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
将左手平放在裤腿一侧,五指摊开,然后逐一收拢,又摊开、收拢……如此三次。然后辛格一动不动的站在河滩上,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场熊熊大火。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辛格都能感受到那熊熊火焰辐射过来的滚滚热浪。
火场的中心位置已经烧成了一片白地,不时有飞机在上空盘旋,希望能有所发现。但辛格知道那根本没用。明火虽然熄灭,但原始森林地面的堆积远不是平常人所能想象的。看似没有一丝烟火的地面下,腐殖质产生的阴火还在缓慢燃烧着,这种程度的热量散发,足够掩盖人体所能散发的热量。
如果真的有人能存活下来的话。
虽然坚信不可能有生命能在这种高温下生存下来,但无来由的,他的心中忽然动了一下。
“辛格少校,你怎么解释这场大火?联络官麦德里先生向我们提出抗议,你用枪口威逼他下达了这种不人道的命令!”
一名黑瘦的僧人上前一步,站在辛格的身侧。
“不人道!”任务失败,辛格知道各种责难必将逐一而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如此奇葩的借口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他指责你在明知还有队员没有安全脱离的情况下,悍然下达了纵火的命令,置那些人的生命于不顾!”
“作为战场指挥官,我有权下达我认为正确的命令。再说,我已经给那些人留出了足够的反应时间,事实证明那几个士兵和剩下的一些辅助人员也都安全的撤出来了……”
“那你怎么解释用枪指着麦德里先生的事情!”
“我是双方联合任命的现场最高指挥官,这个家伙三番五次的违抗我的命令,没有把他当场枪毙,已经是看在双方合作的份上了。”
“但你令我们失去了一队精英的战力!”
果然,失败者的每一个缺点会被一一放大。辛格知道接下来类似的责问会接二连三的发生,为了避免麻烦,他选择直接摊牌。
“我们摊开来说吧,长老,接下来需要我怎么配合。”
“交出指挥权,跟我回神庙见过祭司大人,我们会视情况做出公正的裁决!”
“如果我说不呢!”辛格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攥紧了紧贴在裤腿一侧的手掌,同时向下探出了大拇指。
这个条件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的。一旦走到那一步,意味着自己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怎么可能还会有公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