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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黎明前空旷的道路上飙足马力,离身后的那座城市越来越远……
轰鸣的驾驶室中,赵言用力晃了晃头,将最后的一丝晕眩感从头脑中驱赶了出去。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来龙去脉,但赵言隐隐明白,这一关,怕是就这么过去了。
……
接下来的一个月,赵言以一个行贩的身份,混迹于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批发市场。或整买或零敲,声嘶力竭、手舞足蹈的与一个个同行、卖家们争夺着优质的货源,转过头来又一卢布一卢布锱珠必较的与买家们侃价议价……
从最初的生涩到后来的得心应手。不到二十天的工夫,赵言就彻底吃透了这一行当里所有的规则。
雇凶、行贿、哄抬物价、打压行情……一套套熟极而流的动作之下,每一次交易,赵言总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
渐渐的,这一条线上的拆家们都知道了有一个从中部来的商人,凭着一车烂熟的芒果和凶狠的手段发家致富的故事。
赵言自己也不知道,他居然不知不觉中在这一行当内有了一点微薄的名声,甚至于成了某些人眼中白手起家的典范。
至于身份,赵言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每一个与他打过交道的人也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怀疑。在热带地区炽烈的阳光与一些小小技巧的共同作用下,赵言早已将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南亚土着。
如此一路向北,借着货物的流动,赵言将自己一步步的送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印度北方。虽然效率并不怎么样,但一路行来,却再也没有了先前那些意外的惊喜。
在赵言预设的旅程中,这里是他进入藏地的最后一站。
然而还未进入伊塔那格城区,赵言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天色还未大亮,但街上却已有大批荷枪实弹的军人在奔走。
以他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士兵们身上所装备可不是什么样子货,而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
赵言目测每个士兵身上装备的重量应该不下十五公斤。而看他们浑若无事的样子,就不难猜出这些士兵的身份。这是一支久经训练的山地部队。
短短三公里不到的距离,赵言就接受了不下三次检查。虽然每一道关卡都只是草草检查了一下,但足以说明形势的严峻。
这是要出事了!
“咯吱!”一辆军车在赵言面前不远处歪歪斜斜的停了下来,阻断了他的去路。一名佩带上校军衔的军官从车上下来走到路边,旁若无人般解开了裤带。
赵言暗暗叫苦,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军方先前只所以没有对他的身份进行深入的查验,完全是占了他身为行商的便宜。一旦没了这个掩护,作为一名外来者,在这座巨大的军营里,他必将寸步难行,更不用说他还随身带着一把长剑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现在并不只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有长长的一列跟他有着同样目的的车队。
“下来、下来……”那名军官一边在裤子上擦着手,一边用棍子在赵言的车门处敲了敲。
赵言一句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走下汽车。然后微微弓起肩背,努力让自己处在一种被俯视的状态,一副谨小卑微的样子。
“车上装的都是些什么?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这里已经军管了吗,有战区司令部的通行证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压了过来。
赵言显得有些畏缩的缩了缩脖子,喃喃自语般说道:“都是些新鲜水果,昨天才刚刚从地里摘下来的……长官,我们从巴特那过来,已经在路上走了两天了,属实没看到新闻……出发前还风平浪静的,新闻上也没说边境有什么冲突之类的,我们委实不知道这里已经军管……”
听到是水果,军官眼睛一亮,至于赵言后续的话语根本就没入他的耳朵,
“我代表霍山旅向你宣布,先生,你的这批物资被军队征用了……”
“征用了!”赵言显得有些讷讷,“长官,这车货物可是价值二十多万卢比,我所有的本钱都在这里了……”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叠折叠的整整齐齐,新旧不一的钞票,有些不舍的紧攥在手里,迟疑了片刻后,终于狠了狠心,略显生疏往军官的手上塞了过来。
“行行好,长官……行行好!”
其实只是区区十几万卢比而已,换算成美元也就不到三千的样子,根本就没放在赵言的心上,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