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迹,那个被称作二赖疤子的倒也没回嘴,只是嘟囔了几声,把灯台往衣服里一裹,买卖也不做了,缩了缩脑袋转身就走。
“哎哎……别走,你倒是别走啊!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二赖疤子,疤子兄弟……两块,我给两块怎么样……”
只是黑暗中哪里还看得到一丝人影。
眼见快到手的买卖黄了,那一位重重的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
“你这张破嘴哟!”
一旁的那个坐地户不由的一乐。
“您老这一巴掌打的还真是不冤。打那位往我边上那么一戳,那灯台我就上了眼了。那形制,一看就是出自内务府的手笔,也不知这二赖疤子是从哪个府上顺出来的。本想着抻他一抻,看看能不能落个好价钱,您倒好,光图痛快了,上下两张嘴皮子这么一哆嗦,我这十块钱的利就不见了……”
“哟,不想还坏了您的买卖,实在是罪过、罪过!”
那个抽了自己一嘴巴的,是一胖乎乎的小老头。长袍马褂的,一根粗大的辫子松松的在脖子上缠了两圈。听得这么一说,连忙放下手中的灯笼,深深的做了个揖。
“可不敢受您的礼!”
坐地户赶忙起身同样回了一礼:“我这不也是没上手吗,当不得您这个礼,我就是这么一说……这样,也是有缘,您老就在我这儿瞧瞧,看看可有合您老眼缘的……瞧中了,您随便给个数,我张某人绝无二价……”
赵言暗自一笑,这一位倒也会拉生意。他随意扫了一眼那摊位,除了几块略有些包浆的把玩件和几件不知真假的青铜器,也没有其它能引起他关注的东西。
当下摇了摇头,向下一家摊位走了过去。他也没什么目的性,只是竖起耳朵听着,同时一摊一摊边走边看,溜达着向前走着。
“这炉子的造型倒是别致,就是小了点。正好,家里老太太用的那个香炉断了个脚,倒是能凑合着用,您能给个什么价……”
赵言两步远的一处摊位上,一名男子从地上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炉子,抚摩了片刻,又掂了掂重量,然后开口问道。
“这位爷好眼光,这可是正宗的宣德炉……您瞧瞧底下这铭文,还有这包浆、这胎体……别的不说,单是这重量,您应该也掂出来了,不是风磨铜,绝然不会有这个份量……今儿还没开张,我给您老一个吉利数,八十八块钱拿走!”
“还风磨铜!”男子嗤的一笑,“真要宣德炉还能上你这儿来,早上赶着送那博雅轩去了……再说了,这条街上哪个炉子要是不号称是宣德的,别想卖得出去……那名号,早烂了大街去了。实话告您唉,爷就想淘换一个上了年头的香炉,也没想着宣德、正统什么的,你就给个实价……”
话虽这么说,但那紧攥的拳头却分明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既然爷诚心想要,我王麻子也不能小气,今天这头一单就当是交朋友了!”摊贩咬咬牙,跺跺脚。
“八十块您拿走!”
……
“这个鼻烟壶倒是漂亮,什么价啊……”
“那是,正雅轩出品还差得了,您瞧仔细了,上面可还是有方大家的亲笔签名的,那一位可是画鼻烟壶的四大家之一啊……”
……
“这副画什么价啊……哟!还有定奄公的题跋,这怕不得要个百八十块的吧……”
“不值钱,不值钱,您老慧眼,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真迹……不过这作者当是真用了心的,您瞧瞧,这笔力,这章法……虽是托名之作,但用于补壁绝然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价格吗……
嘿嘿!这不今儿个还没开张吗,肚子正好有点饿了,把您手上那份点心给了我就成……”
走着,看着,听着,赵言不由得有种穿越时光的代入感。半条街走下来,其它收获没有,各种各样的行当,把式倒是见识了不少,还顺带着弄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
如果是在真实的历史中,现在应该是在公元1910年左右。按照正常的历史,不出一年,革命的浪潮就将由南而北的席卷这个陈腐的帝国。将五千年古老文明点点滴滴汇聚而成的整整一个时代,彻底的辗压在历史的车轮之下……
就是不知这里会是个什么情况了。
忽然,赵言的脚步一停,在面前的这个摊位上,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青黑色蚕豆形状的一个物件。长宽约一手可握,看上去像是人体的一个肾脏。
赵言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因为就在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