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见到了赵德阳。他左手持一把连鞘武士刀按于肋下,右手握柄,低首敛眉,侧身而立。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动作,一动不动。
赵言的心中忽的一跳。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过十数步之遥,虽有假山的阻隔,赵德阳也保持着一个静止的动作,但他不应毫无察觉才是。
难道精神力的衰退波及到了感知的敏锐?
赵言屏息而立。他没有听到呼吸,也感受不到赵德阳的心跳。闭上眼睛,远处的赵德阳就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睁眼时,却分明还在原地。
就像一截没有生命的木头。
有古怪!
赵言索性仔细的观察起来。
他也没必要避讳什么,只是静功而已。单看一个外在,是体会不了其中的奥妙的。
忽然,赵德阳动了一下,他按在刀鞘吞口处的拇指,轻轻的顶了一下长刀的护锷,使得它弹出了那么一寸,似乎没怎么用力。
“锵!”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在十步之外赵言的耳边响起。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住般,他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俱都耸立了起来。
杀气!从那寸许刀身上逸散出来的,是一股凌厉的杀气!
而随着这一声鸣啸,有一股生发的味道从赵德阳的身上一点一滴的开始滋生,整个人连同他周围的天地,仿佛同时也鲜活了起来。
看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两人在温暖的室内,悠闲的品着茶。
“你的那件东西晚上就可以到了……不得不说,你做的太粗糙了。”
赵德阳批评道:“那几本绢本画已经有了轻微的氧化反应……好在时间还短,当然,这也大大影响了它们的价值。”
“嗯!清晰度不会有什么影响吧!”赵言有些紧张,若是因保存不当而影响了翻看的质量,那可太对不起他的付出了。
“应该不会吧!”被赵言这么一问,赵德阳也有些不敢确定起来,毕竟是上千年的东西了。
他开始拨打电话。
“他们已经做了妥善的处理。虽然不建议打开,但只要不是长时间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展开的动作尽可能的轻柔,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已经续了三遍茶水了,两人观看着窗外的雪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起来。
“这个铁箱子……”
“你早上修持的……”
尴尬之后,赵德阳首先开口。
“柳生剑道馆的四季心法。目前,我只获传了其中的两季,冬藏和春萌!”
他喝了一口早已变得寡淡的茶水。
“如果单纯拆开来看,那春萌除了有些养生的功效,于战力的提升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冬藏则跟我们家的龟藏气仿佛,除了不必讲究姿势和可以随时融入日常的生活,从效果上看,甚至还略有不如……”
赵德阳放低声音,“你看到我持剑的姿势了!那是柳生剑道的根本核心:‘玉碎式’。
四季心法就是柳生家历代先人钻研出来为它配套的。”
“玉碎!”赵言若有所悟。
他没去探究赵德阳一个外人如何会获传柳生家的根本心法,也没有觊觎那所谓四季心法的意思。充其量也就是一门独特的呼吸法罢了。
赵言在意的是那式所谓的“玉碎”。
由极静到极动,通过气机刹那间的转换,喷礴出积聚的凌厉杀意,这与他自邋遢道人那里得来的那式残招,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能知道‘玉碎’的传承吗?”
“这不是什么秘密,这样,我带你去看吧!”
寺院的后方是一座神堂。与所有类似的建筑一样,幽暗而压抑。摇曳的长明灯下,密密麻麻的供奉着柳生家历代先人的神位。
影影绰绰间,显得阴气森森。
而神位前的一丈之地,圈出来一块土质的地面,上面插满了各种造型的刀剑。粗粗一看,不下数十把之多。它们或锈迹斑斑或依旧寒光闪烁,幽暗的灯光下,似乎在静静的诉说着曾经的铁血与荣耀。
从布满一整面墙的柳生家谱系和家族史中收回目光,赵言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收获。抛开那些神授什么往家族脸上贴金的胡话,那招玉碎同样也是一式残招!
而且因杀伐太过于凌厉,伤人伤已。为求它的可控性,经历代不断的改良,柳生家甚至还钻研出专门的心法与其配套。
“玉碎”也早已不复本来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