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玦一早上就听说太后派了董嬷嬷去太傅府,他想即刻进宫。
坐到铜镜前,小喜替他整理发冠时,他发现脸还有些肿。清晰的红掌印已经只有浅浅的印子,可仔细瞧还能分辨出来。
要是这样子去太后面前,难保太后不会更恼怒凌涟。
昨日,她扇了巴掌就跑。他被打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提步就要追上去。可一看到她跑得慌不择路,他反而不追了,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好似自己如洪水猛兽。
他想反正来日方长,赐婚旨意一下,万事皆定。他和她总有时间在一起相处,不急于这一刻。
是以,他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走出皇宫,看着她逃上车,目送那车飞快地驾走。
“殿下,再上点药吧。”小喜将发冠给林玦戴好,顺手拿起桌上的膏药抹在他脸上。
“这印子下午能褪去吗?”林玦想要是能褪去,他就立即进宫。
“这萧家二姑娘真是,下手这么重。”小喜昨天一看到五皇子肿起的那张脸,直抽气。
谁这么大胆子,敢打五皇子,一听是萧凌涟,就两个字:不信。
在小喜的印象里,萧凌涟就是个腼腆不作声的大家闺秀。
她连骂人都不会,还会打人?要是会骂人,冯玉萱就不会到处找她茬儿了,要会打人,恐怕冯玉萱得天天和她打架。搞不好茶楼书馆里,说书先生就要来一场:京城两玉人恩怨录。
他私下里打听了不少冯玉萱和萧凌涟的恩怨,就是没告诉主子,毕竟姑娘家这点事不值得主子费心。
当然除了昨日那场落水,他听了一耳朵,立马禀报了主子,这才有了英雄救美的好事。?
林玦横了眼小喜,小喜一激灵,轻打自己的嘴,“奴才错了,不该说萧二姑娘的坏话。”
“她下手重,是因为我惹恼了她。”林玦垂眸一笑,那笑里带着某种欢心。
嘶——小喜觉得牙酸,甜腻得牙酸,但他还是尽忠职守地跟了句:“殿下做了什么?”
林玦挑眉,语调悠扬,“不过就是让她只能喜欢我。”
“殿下人中龙凤,萧二姑娘不喜欢您,还想喜欢谁?”
“哈,就你会说话。”林玦想了想,“等下去宫里和太后一起用午膳。”
“奴才知晓了,这就去安排。”
太后一听林玦要来一起用午膳,心里高兴,打定主意要再好好地劝诫他,别为一个女人太过上心。
昨日,林玦尽说他不能没有凌涟,此生非她不娶。说得太后肝火大动,偏偏看着孙儿一脸祈求的模样又发作不得。
接着又听闻萧凌涟打了林玦一巴掌,太后这怒气噌噌就窜了上来,当夜就找来了董嬷嬷,好一阵吩咐。
即便今日林玦不入宫,过两日,她也打算找他来好好聊一聊。
只是太后这算盘又落空了。
午膳时,林玦殷勤地夹菜,侍奉她用饭。
太后瞧了他好几眼,最后按下他的手,“别讨好哀家了!你那脸上的巴掌印,看得哀家膈应。”
“皇祖母,这事是我的错。我惹恼了她。”林玦坐回了位置。
太后眉头大皱,“你偏袒她做什么?人还没娶进来,胳膊肘已经向外拐了?”
“皇祖母,我没偏袒。确实我惹恼了她。”林玦嘴角扬着,十分欢喜的模样。
“被人打了你还这么开心?亏你还是个皇子!这萧凌涟不懂规矩!你不觉得她错,反而觉得是自己的错,就是在偏袒她!”太后气急,“哪里有皇子认错的道理?!”
“皇祖母,人非圣贤,岂能无过?我昨日确实冒犯了她,挨这一巴掌不过分。”林玦知道皇祖母想听什么话,可他不想说假话。
皇祖母本就不愿她做正妃,若他说了假话,说他不在意她,岂不是给别人磋磨她的理由?他要是不给她撑腰,皇祖母会如何待她?
他不敢想,更不愿意想,相似的境遇有一次就够了,不需要更多。
啪一下,太后放下筷子,没了吃饭的心情,
“你是存心想来气死哀家的是不?”太后又怨又怒。
“孙儿不敢。”林玦跟着放下筷子,语气诚恳,“孙儿只是想让皇祖母知道,孙儿是真心喜欢她。昨日孙儿太心急,言语冒犯了她,她恼怒是自然的事。孙儿不怪她,皇祖母心疼孙儿,派了董嬷嬷去,孙儿感激皇祖母的关心。”
太后斜了眼林玦,“你想让哀家召回董嬷嬷?”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