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宁家村。
“阿爷,川叔是不是快来了?等这批酒酿送到族里,就能结到银钱给您买篆刻了符文的兽皮护膝了,往后刮风下雨,您的腿都不会再疼。”一道清越的声音从里屋内传到外间。
宁爷爷坐在竹椅上手里编着竹篓,听到这话,眼里的笑意止也止不住:“算算时间还早,倒是你天天记挂着阿爷的腿,何时考虑自己的大事?过了年你就十岁,你的亲事可还没有着落。”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宁酒以为是川叔提前到了,擦了擦手准备去开门:“川叔每次都来得这样巧,阿爷一会不准再提这个,小心我跟您急。”
只是不等她上前,木门便被人一脚踹开,看清来人之后,宁酒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呦,还有心思议亲事?你们爷孙两今年的供奉可还没给!想嫁人?我看是把你卖了换成银钱更合适!”
来人是宁守财和他的狗腿子,仗着自己是现今宁氏族长弟弟的妻弟,在村子里为所欲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原本与宁酒一家还算和平相处,却在宁爷爷的腿伤了之后越加过分,甚至上门欺压。
“今年族中的供奉?上个月不是已经给你了,现在又哪来的供奉?”宁酒挡在宁爷爷前面。
“谁跟你说族中的供奉了?”宁守财坐在狗腿子搬过来的凳子上,斜眼看着宁酒,两撇胡子跟着脸上的肥肉不断抖动。
“是给我的供奉,怎么说我宁守财住在这宁家村,守着整个村子的安宁,你们也该懂点事吧?别跟你身后的那个老不死学,想去告老子的状,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偷鸡不成蚀把米!”
“告状?什么告状?我阿爷的腿是你伤的?”宁酒一双眸子兀地泛起红来,她先前一直不懂身子健硕的宁爷爷怎么会出门一趟就摔断了腿,原来问题是出在了这!
“老子伤的又如何?若是不给供奉,哼哼,我倒要看看,今天把你们两个赶出去又能如何!来人给我打!打死了算老子的!”宁守财呲着一口大黄牙,冲着宁酒笑的恶毒。
“别这样别这样!都是我这孙女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计较,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了!”宁爷爷阻拦不及,丢掉拐杖拦在宁酒前方,冲着宁守财直直地跪了下去,不住的磕着头,没几下便一片红肿。
宁酒拿着扫帚就要还手,却被一脚踹出数米远,喉间猛地涌起一阵甜腥味。
宁酒疼的趴在地上直不起身,伸手抓住宁爷爷的衣角,口中不断喊着:“不可以,阿爷!不可以!”
宁守财颇为得意地看着宁酒,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上前几步盯着趴在地上的宁酒看了几眼,之后冲宁爷爷道:“还是宁老头懂事,不过你这小孙女我看长得还算不错,不如卖到镇子上的醉仙楼,应该能换点银子,到时候你这腿也能治治!”
宁爷爷吓得抱住宁守财的腿,口中不住的道歉:“她才十岁,不能卖到那里去啊!她是言儿和芬儿唯一的血脉啊!”
宁守财一脚踹到宁爷爷的胸口处,不解气一般又补上几脚:“滚一边去!不识好歹的老东西,老子的腿也是你能抱的吗?弄脏了老子的衣服看你能赔得起不!”
宁爷爷疼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宁守财顿时后退几步:“妈的,不知道躲着点吐,真弄脏了老子弄死你!”
说完后退几步,宁爷爷嘴里的血却像是止不住似的顺着嘴角不断往下流。
宁酒不顾身体传来的剧痛爬到宁爷爷身边:“阿爷,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你别吓阿酒。”
宁酒不知所措的看着宁爷爷嘴里不断涌出的血,试图用手去把它们止住:“阿酒错了,阿酒不该不听话,您忍忍,阿酒这就带您去找医师,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宁爷爷咳了几声,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宁酒,不断说着:“别怕……以后要好好的……能忍就忍……”
宁酒瞪大了眼睛,看着宁爷爷的手从自己的手心里滑落,四周的一切像是突然静止。
她颤抖着把手抬起放到宁爷爷的鼻下,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退的干净,变得一片煞白。
这时狗腿子从里屋里搜到一袋银钱递给宁守财,看情况不对,冲他耳语几句,宁守财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嗤笑道:“死了就死了,左右族中不缺两个废人!”
“这个月的供奉我就收下了,下个月我再来,记得备好银钱啊!”
说完转身带着人离开。
宁酒跪在地上,偏过头看着往外走的一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