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赛已经结束了,两岸的百姓却没有离开。
一年一度的龙舟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有一睹官家,天后的天颜。
而一年一度的端午龙舟赛,也是景帝和文太后杨太后与民同乐,展示皇家风范的重要时刻。
自从杨太后出现,李叙白的心神便一直紧绷着,目光如炬,时刻审视着周围的可疑之人。
那日宋时雨的话,让他心惊肉跳。
有刺客刺杀,不管是刺杀太后还是皇上,那都是三族不够九族来凑的灭门大罪。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没有豁出性命救驾的,早晚都得被秋后算账。
李叙白可不想自己这新贵还没坐热乎,就变成了旧爱。
想到这,李叙白愈发的警醒了,一双眼瞪得溜圆,简直将前世做狗仔时练就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赵益祯饶有兴致的问李叙白:“二郎,方才你后面敲击的鼓点,好像不是寻常的鼓点,似乎是一首什么曲子吧?”
李叙白收回心神,点头道:“陛下圣明,是微臣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首古琴和大鼓合奏的曲子,叫长坂坡,微臣方才敲的,就是大鼓演奏的那个部分。”
“是这样啊,”赵益祯若有所思道:“这曲子还是头一回听到,倒是激昂凌冽,颇为荡气回肠。”
李叙白还没有说话,旁边太常寺的礼官宋祁突然好奇道:“不知李大人可有这曲子的曲谱?”
李叙白愣了一下,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点头道:“回头我誊抄一份,送到”他戛然而止,他不认得眼前之人,不知道送到哪去。
宋祁赶忙拱手道谢:“我是太常寺的礼官宋祁,多谢李大人了。”
李叙白跟宋祁寒暄了两句,目光又追着赵益祯去了。
好在有惊无吓,在御林军的团团护卫下,景帝和两宫太后顺利的走到了御撵旁。
李叙白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李副指挥使好像一直都很紧张?”盛衍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李叙白的身旁,骤然开口,吓了他一跳。
李叙白哆嗦了一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慌乱,坦然的自曝其短:“下官是穷人乍富,头一回见这么大的场面,紧张点儿不算啥,没被吓软了腿已经算是好的了。”
盛衍明很是意外,从来没见过说话如此直白不含蓄的人,不禁哑然失笑:“李副指挥使倒是个爽快人,还真,让人意外啊。”
李叙白轻松道:“我是个什么底细,只要一查就知道,就没必要装什么君子了,再说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我有什么可装的呢?”
盛衍明见多了说一半藏一半,明明骨子里是个纨绔,可偏要装正人君子的豪门子弟,对李叙白这样的坦荡,竟然有些不适应,还真是尴尬的咧嘴一笑:“李副指挥使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对了,不知李副指挥使明日可有闲暇?咱们把樊楼的席面兑现了吧?”
李叙白:“”
不是,这人就这么馋的吗?
“樊楼的席面得多少银子啊,我这荷包比脸都干净,不会一桌席面吃了,我得自卖自身才能抵债吧?”李叙白露出一脸穷酸样。
盛衍明深深的打量了李叙白一眼,根本不信他的这番话,呵呵一笑:“副指挥使就别哭穷了,”他走了过去,低声附耳:“咱们武德司人出去吃饭,花银子不就俗了吗?”
李叙白一愣,哈哈笑出了声。
就在他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的时候,一点冷酷的寒光倏然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心中警铃大作,身子明显比脑子要快,身形一闪,就往寒光突现的地方跃去。
那道寒光无声无息的刺破了空气,以迅雷之势,径直冲着赵益祯而来。
李叙白来不及多想什么,就扑到了赵益祯的身上。
与此同时,那道寒光裹挟着呼呼风声,落到了李叙白的背上。
李叙白闷哼一声,察觉到赵益祯转瞬的僵硬,他抬眼一看,正好看到杨太后神情莫测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心中升起些许转瞬即逝的诧异和了然,旋即被一股剧痛冲昏了头脑。
“有刺客!抓刺客!”
“二郎,二郎,你怎么样?”
“传太医,快传太医!”
“御林军护驾,武德司迅速捉拿刺客!”
“二哥,二哥啊,你醒醒啊。”
李叙白眼皮沉重,只能勉强的微微睁开一条缝,转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