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缠绵不绝,宋公馆的老式檐廊下,宋老爷子坐在藤椅上,静静地看着庭院里斑驳的落叶。李管家端着一个红木箱子走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老爷,找到了。"李管家说,"这是夫人生前留下的箱子。"
宋老爷子的手微微颤抖:"打开吧。"
箱子上的铜锁已经有些锈迹,但依然牢固。当李管家用钥匙打开时,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飘散出来。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信件和一本日记。
"这些"宋老爷子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信封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
"亲爱的若兰:
今天是你的生日,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但我一直记得你最喜欢的是海棠花"
这是已故的宋夫人写给沈若兰的信。宋老爷子愣住了:"这些信,从来没寄出去过?"
李管家低声道:"夫人生前说,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说。"
宋老爷子继续翻看,发现大多是写给沈若兰的信,还有一些日记和零散的笔记。突然,一张照片从信件中滑落。
照片已经泛黄,但仍能看清是两个年轻女子站在海棠花下的情景。一个是年轻时的宋夫人,另一个赫然是沈若兰的母亲。
"叫玉芙和远山来。"宋老爷子突然说,"还有,通知若兰。"
一个小时后,程远山和宋玉芙先到了。看到桌上散落的信件,宋玉芙有些疑惑:"父亲,这些是"
"等若兰来了再说。"宋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一会儿,沈若兰也到了。看到满桌的信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没有说话。
"若兰。"宋老爷子开口,"这些是你姨母,也就是玉芙的母亲留下的。"
沈若兰轻轻拿起一封信,展开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字迹:
"若兰: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在海棠园里玩耍。那时候你总说,长大后要嫁给一个能让你自由追求理想的人。现在看来,你真的做到了"
信是写在七年前,正是程远山和宋玉芙婚礼的前夕。
"母亲"宋玉芙声音颤抖,"她早就知道?"
宋老爷子叹了口气:"是的。你母亲和若兰的母亲是闺中密友。后来若兰的母亲去世,你母亲一直把若兰当成自己的女儿。"
他翻开日记本:"你母亲临终前,写下了这些。"
日记的最后几页写着:
"今天见到了远山,这个年轻人确实不凡。他对若兰的感情,我看得出来是真的。但是玉芙也喜欢他,作为母亲,我该怎么办?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若兰和玉芙,一个像我,一个像她母亲。当年我们也曾为一个人伤心,但最后我选择了成全。现在,也许是时候让历史重演了。
我知道这个决定会伤害很多人,但有时候,伤害是为了更好的结局。就像当年她选择成全我一样,现在,也许该轮到我来还这个情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大。
"所以"宋玉芙喃喃道,"当年的婚事"
"是你母亲的安排。"宋老爷子说,"她知道远山心里有若兰,但她选择了成全,就像当年若兰的母亲成全她一样。"
程远山突然明白了什么:"难怪当年夫人临终前,要我答应照顾若兰。"
"不只是照顾。"宋老爷子拿出另一封信,"她更希望你们能够找到真正的幸福。"
这封信是写给程远山的,但一直没有送出:
"远山: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困惑,为什么我要坚持这门婚事。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了。
那天在海棠园,我看到你和若兰在一起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场景。那时候,若兰的母亲也是这样看着一个人,然后选择了放手。
我欠她一个承诺,要照顾好若兰。但是命运弄人,玉芙也喜欢上了你。作为母亲,我不忍心看到女儿受伤。但作为知己的遗孀,我也不能辜负临终的嘱托。
所以我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让时间来证明一切。我知道这很自私,也很残忍。但我相信,真正的感情经得起考验。当一切真相大白的那天,希望你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沈若兰看完信,眼泪无声地流下:"姨母"
宋玉芙也哭了:"原来这些年,我们都错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