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南批改试卷的动作一顿,刚刚言忆说他什么?
不仅说他傻?还说他笨?不仅如此,言忆还说他没脑子?
“老姐,我应该和你说什么好呢?”孟江南把目光从放在膝盖上放着的试卷上挪到言忆身上。
虽然说孟江南的视线并没有放在试卷上,但是他写着公式的动作一点都没慢下来,字也没有写歪,或者是把字写到其他地方去。
好似他的脑袋上长了不止两只眼睛。
“你要和我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嘛!”言忆表示自己在听,“不要憋着。”
按照孟江南平时和陈以安的对话来看,假如说刚刚和孟江南说出这番话的人是陈以安的话。
根据言忆对孟江南的了解,孟江南肯定会和陈以安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在说谁傻呢?说谁笨呢?说谁没脑子呢?再说一次试试!我觉得这么说别人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傻、最笨、最没脑子的人!”
言忆不知道孟江南会对她说什么,她甚至都做好了孟江南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的心理准备。
但她可能是有一些欠,她居然对孟江南即将和她说出的话产生了一丝期待。
“你的语文成绩明明那么好,可你怎么词穷了呢?”孟江南皱了下眉头。
“啊?”言忆懵了,她怎么就词穷了?
就算她词穷了,跟她的语文成绩好又有什么关系?
她既不是汉语词典,也不是手机,只要动手翻一翻或者搜索一下就能找到她想要用的词语。
孟江南继续说:“傻、笨、没脑子,这三个词的意思不是一样的吗?你拿同一个意思的三个词来形容我,是不是有一些……”
“言辞匮乏?”
言忆沉默了。
她之前想着,孟江南那么不管不顾地为了保护她、让她免于伤害,结果呢?反倒是把他自己的手弄疼了,这人怎么就不替他自己考虑一下?也不考虑一下后果,万一真的骨折了该怎么办?
伤筋动骨一百天,孟江南得要养多久才能好啊!
她哪里有想那么多?
只顾着骂他了好不好?
但她心里更担心的是,自己要是真的把孟江南打得骨折了,她付不起孟江南赔偿费和医药费该怎么办?
到时候,孟江南的爸爸为了朝她们索要医药费,找到钟怀安,让钟怀安赔钱。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钟怀安同意帮她赔钱。赔了钱之后,她不得被钟怀安骂死?
钟怀安骂她可能都算是轻的,甚至有可能会跟言朔一起对她进行男女混合双打。
她的脑子里都能想象到钟怀安和言朔一边打她一边骂她:“你这个败家的赔钱货!在家里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还住我们的,不仅一点贡献都没有,还让我们赔那么多钱。你说你除了会给我们添麻烦之外,还会干什么?”
“养了你七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只要一想到钟怀安和言朔他们可能和她说出的这些话,言忆就觉得有巨大的压迫感朝她袭来。
言忆的心里堵得慌,她觉得有说不出来的压抑。
其实,那些话、那些场面,实际上已经在她身上发生过许多次了。
之前只要一回忆起,或是想到那些场面和那些话,言忆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得颤抖起来。
可是现在还在上课;她还得要帮孟江南一起批改试卷;她也不能让孟江南和陈以安他们担心。
而且,如果她在那么多同学的面前无故颤抖起来,同学们会怎么看她?会怎么说她?又会怎么和她相处?
他们会说她不是正常人;会觉得她有病;会和她保持距离。
于是,她就只能努力地去将自己的那些想法、那些负面情绪压下去,她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形容词?
能想出这么几个形容词来形容孟江南已经很不错了!
他还对她的要求那么多。
见言忆不说话,孟江南就把注意力放回了试卷上,继续写着需要用到的公式。
“老弟。”言忆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
孟江南听到言忆叫他,可他没时间抬头了,就只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快下课了。”言忆道出了这个事实。
孟江南连忙加快了手上写公式的速度:“我知道,我已经在努力加快速度了。”
言忆放下手里的红笔,转头看着孟江南,小心翼翼地说出一句:“那你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