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午吃虾吃饱了,突然想起孟江南中午的时候也吃了不少,就一脸担忧地看着孟江南:“老弟,你吃了那么多虾,有没有感觉到咽痛?”
孟江南咽下嘴里的东西之后才开口:“你放心,我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
怕言忆不信,他就加了一个“真的”。
在没听到孟江南说的那个“真的”之前,她本来信了;可那两个字一出口,她就一脸狐疑地看着孟江南:“你别骗我!”
“我没事骗你干什么?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孟江南将手里只剩下一小截的面包给言忆看,“你看我都快吃完了,你也快吃吧,一会儿它凉了之后就不好吃了。”
“过会儿挤公交的时候,人那么多,你吃东西的时候不方便。”孟江南轻轻揉了揉言忆的头发,很快就把手移开了,“而且,车上的味道很重,你没有胃口吃了怎么办?”
言忆气得跺脚:“孟江南!你的手上有没有油啊?你怎么用脏手摸我的头发啊?我昨天晚上刚洗的头!”
“那你今天晚上不能再洗一次吗?”
“你难道不知道洗头洗得很频繁会伤害头皮吗?”言忆斜了他一眼。
虽说这句话是她今晚不打算洗头的说辞,但她没把事实告诉孟江南。
她在家洗头的时候都是偷着洗的,因为只要被钟怀安知道她洗头的频率很高,就会质问她:“你知道自从养了你之后,你花了我多少钱吗?”
“得要多买一份食物不说,还要用水用电,你以为家里的水电费是不需要付的吗?”
她以前为自己辩解过,说她用水用得不多。
钟怀安掰着手指,给她算了一笔账:“怎么不多?你洗漱的时候不需要水?上完厕所之后不需要水?洗头洗澡洗衣服不需要水?”
“说到洗头洗澡,你用的洗发露、沐浴露、洗衣粉……不用花钱买吗?你以为这些东西是我从外面捡来的?”
那一天,钟怀安从最小的生活用品上,扯到了他们住在这个家里,得要付物业费、停车费。
总之,钟怀安最后要求她不要把洗脸水、洗衣服的水倒掉,都用来冲马桶,简洁得来说,就是让她能省则省。
那时的言忆不怎么明白钟怀安为什么要如此要求自己,但她还是照做了。
那时候的她很小,除了按照钟怀安说的要求照做,她没有任何办法。
“我当然知道洗头洗多了之后伤头皮。”孟江南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之后,来到一个垃圾桶旁边,将纸巾扔了进去,“我哪有那么没常识?”
他看了一眼言忆手里的面包,感觉她还剩下了一大半没吃,他就在垃圾桶旁边站定了,从兜里摸出手帕纸:“老姐,你先站在那里等我一会儿。”
言忆边吃边看着孟江南慢悠悠地用纸巾细致地擦着手指,她实在是没忍住,口齿不清地道:“你到底是因为手上弄到油了之后,才这样细致地擦手,还是你因为刚才摸了我的头发,很嫌弃?”
孟江南没回答,余光瞥了一眼言忆手里的面包,仍旧不紧不慢地擦手:“你快点吃吧,想那么多的问题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