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但这两句话
已经在少女脑海中循环播放了很多遍。
她说不清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自己被人误解许久,也许是身为蜘蛛侠的责任要把这个本来柔弱的少女的肩膀压得快要塌下来,能有人感同身受地表达一句“辛苦了”,就足够让格温感动了。
低着头急匆匆地赶回那间小破卧室的格温正沉思着白天雷蒙德对自己的邀请,一不留神撞在了前面一人的身上。她的蜘蛛感应只有在危险时才生效,而前面那人显然没有恶意,因此格温抬起头来打算道歉——然后一滴水滴在了她鞋尖上。
金发少女抬起头来,才看到那是个黑人,他本人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口中的涎水肆意流淌着,两条满臂针孔的长臂像是猿人一般耷拉下来,他的腿弓着。格温分明看到,他不是在走,是在挪——他的腿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一般,正在挪动自己僵死的身体。
活死人——曾经不谙世事的格温·斯黛西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这是那些嗑违禁药品嗑到已经失去神志的人。在纽约的贫民区,这样的男人女人到处都是,他们往往会露出丧尸一般的面容,像丧尸一样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荡。一直到他们自然地消失在纽约城这座由摩天大楼构成的钢铁的黑暗森林中。
格温在青绿色板鞋中的脚趾蜷缩起来,仿佛那滴滴在她鞋上的口水要透过布料渗到她脚上一般。少女忍住恶心和不适,快速低下头,从这位“活死人”身旁穿过——在与那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自诩正义善良的她又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离家出走的格温·斯黛西最终在不知多少个宇宙外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纽约的贫民区中,见到了她曾因自己的良心而发誓维护的社会秩序——这样一个丑陋恶心的秩序。一开始见到这一切的时候,这几乎让她崩溃。但崩溃之后,更让她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又想到了雷蒙德和自己吵架的那个下午,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多管闲事”、“改变不了什么”。
这就是格温·斯黛西和雷蒙德·徐最大的不同了。他们都是怀揣着理想和信念踏入社会、试图改变社会的。格温·斯黛西屡屡碰壁,但觉得这只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多、还不够好;而雷蒙德·徐则开始将一切怪罪到所有人的身上,他最终觉得自己对世事是无力的,于是他选择了捂住眼睛和耳朵。
当蜘蛛小姐在设定好的故事中狂奔的时候,雷蒙德成为了她旅途中的一个本不应该发生的意外。
当格温·斯黛西经历自己未知的人生时,她又想多停留下来看看生活中的风景,想知道雷蒙德·徐教授试图避世、又数次为她出手,这两件相互矛盾的事背后的纠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于是,对格温的两个身份来说,雷蒙德·徐都是值得停留下来关注的人。
“嘿,小妞!”
格温抬起头来,看到一个长着一脸麻子,右脸上还挂着刀疤,穿着篮球背心、瘦如麻杆的拉丁裔年轻人拦在自己面前,他一口下里巴人的俚语,说话好似下流说唱歌手一般,对着自己出言不逊:“你不知道这条街换主人了吗?”
格温·斯黛西往旁边错了一步试图逃开,她可不想为一个混混大动干戈。
但混混也向旁边跨出一步,挡在金发女孩儿面前,顺手还扯下了她的兜帽——女孩儿姣好的面容让混混的眼中都发出了光,这位拉丁裔偷渡客发誓,自他在这个街区参加帮派以来,不,自他来美国以来,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一刹那的愣神是因为被美折服,随之而来的就是更恐怖更麻烦的恶意:“今晚有时间一起出去耍耍吗?”
格温知道自己再躲也无济于事,于是蜘蛛小姐冷漠地对上混混玩味挑逗的目光,不带任何感情,如同冰原上的岩石:“抱歉,我没时间。”
此时天幕彻底黑了,路灯闪烁中,格温隐约看到了被自己拒绝的对方手中的棒球棍和眼睛里的不怀好意——她现在只想回去,然后蜷缩在那张又硬又硌的床上,为又一个乱七八糟的一天画上乱七八糟的句号,烦心的她不想在这里再纠缠下去了。
几声沉闷的呻吟声中,肉体沉闷地倒在地上。蜘蛛小姐将蛛丝系在昏过去的混混的脚腕上,然后单手将两人吊上路灯。走出闪烁的阴影中时,格温·斯黛西已经重新戴起自己的兜帽,行色匆匆地插着兜消失在路灯外的黑暗中。
目前的状态有必要加快一些剧情,四平八稳的不太好,来,加个更,逼一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