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男人胳膊的手也不由得多用了几分力。
男人吃了痛,以蚊子哼哼的音量挤出几个词说出:“无业,前消防员。”
“无业,前是消防员,安布鲁斯。”
后座的警察大声回答前座开车的同僚。
名为安布鲁斯的警官有点诧异,他踩了一脚油门,加速从支路汇入主干道,顺便问道:“消防员?你们消防署怎么会把职工搞成这个地步?”
男人不顾自己身旁虎视眈眈的警察,只是愈加埋下头去,似乎是在回忆他美好的曾经。
半晌,他才又挤出一个词:“2001年……”
消防员,2001年,失业……
这三个词足以让安布鲁斯和他的同事拼凑出这个男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和同事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原先对这位罪犯的厌恶之意消也烟消云散了。
直到汽车回到15分局的门口,安布鲁斯才挤出两个词打破了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谢谢……以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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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布朗和他的朋友互相搀扶着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前消防员面色悲哀地看着警局门前的一长串汽车,不明意义地叹了口气。
当年他也曾有辆车,还是辆好车,那是一辆如同当年的他们一样可靠的皮卡!
“头儿,怪我,连累你了。”
搀扶着他的同伴小声道。他知道本来这是自己的事儿,可是自己把队长给牵扯了进来,让他陪着自己进了局子,多交了一笔保释金才得以出来。
队长的老婆和孩子抛弃他后,他也过得并不如意,这次天降祸事……
“都怪我。”
手下愈加自责了起来。
“没事,我们这群人,老伙计们一个个的也都走了,就剩我们几个,能互相帮衬着点就是这点了。”
理查德摇了摇头,制止了老部下的自怨自艾。
“可这次没搞到钱,咱俩的药怎么办?伱下周还说要去见你女儿……”
闻言,理查德将头低了下去,女儿的身影和前妻最后通牒的冷酷与决绝让每次回忆时都会伤透了心。半晌,这个曾经的硬汉才叹气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见她还不如不见,让她觉得我这个爸爸还是死了好。”
“头儿……”手下闻言有些不忍,他沉思了约莫三四秒试探着说:“如果……要搞钱的话,我还有个门路。”
“别再是抢劫偷车撬锁了。”
理查德摇头,“咱俩干不来这活儿。”
“这次是个意外!”
手下有些忿忿不平,“如果不是那该死的蜘蛛女,我们本来已经成功了的,那该死的小姑娘!”
“嘿!”
理查德转过头来向他的手下强调,前消防队长的心理还有几分正义存在:“虽然我们没钱要去干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活计维生,但即使她抓了我们,蜘蛛女也没有错,你知道吗,她没错!”
“那当年我们冲进燃烧的大楼里救人的时候,她在哪儿?”
理查德摇了摇头,他知道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了,于是曾经的消防队长转换了话题:“你刚刚说你还有搞钱的办法?”
“码头,码头有个帮派最近正在招人,他们没什么条件,好像帮他们运输一些药物就可以。”
手下也没心思在格温的问题上和刚刚陪自己去号子里逛了一圈的队长置气,他只是坦诚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摊出。
“药物?你是说违禁药品?”
理查德对此嗤之以鼻,“我们才刚刚从局子里出来,清醒些,别给他们添麻烦了。”
“可据说他们也有参与其中,他们不会管的,而且头儿,你知道吗——”手下故神秘地贴近他的队长的耳朵:
“传说,这是纽约的大佬威尔逊·菲斯克,也就是金并的生意。”
“消息稳吗?”
理查德皱起眉来,他看着自己手下的目光颇为深邃——如果不是被世事逼到了角落,骄傲的消防队长绝不会沦落到和黑帮大佬为伍。
手下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消息表示了确认。
在两位曾经的消防队员相互搀扶着,沿着街道缓缓离开后,一个约一米九身高的黑发壮硕男人从街角处转身出来。男人目光平静地看着两位前消防员离去的身影。
半晌,这位似乎雕像一般从来没有感情的男人才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