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也不和我说?”
菲利希亚的语气中带上几分嗔怪之意,“受伤了没?”
听菲利希亚这么说,赵海伦却皱起眉头,徐教授和她说格温·斯黛西是为实验室工、积劳成疾病倒的,但听这银发女孩儿的说法,她又谈到“有没有受伤”——
赵海伦狐疑地看着雷蒙德,目光中透露出的意思显而易见——你的实验室到底在干什么?
但当着两个实习生的面,她又不好真的问出口。于是,她反复斟酌了一番,最终什么都没说。教授和博士只是将目光投向旁若无人的菲利希亚——
她正用一个又一个问题骚扰着格温,趁着躺在床上被教授和博士盯着的格温·斯黛西不方便动弹,有时拉着无可奈何的格温的手,有时摸摸格温的脸,忙手忙脚的,让雷蒙德觉得……
好像菲利希亚·哈代正在试图扮演格温·斯黛西的女朋友?
多元宇宙的黑猫不仅是彼得·帕克的暧昧对象,她甚至对蜘蛛女侠也有兴趣的吗?
看着正被黑猫骚扰、头疼欲裂的格温,雷蒙德不知怎的,油然而生了些看好戏的感觉——当时他把菲利希亚甩给格温,没想到格温压根就不搭理这银发女孩儿,最终让菲利希亚成了实验室的打杂员。
现在倒是直接打到格温的门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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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赵海伦和看上去像来探视病人、实际上完全是来搅场子的菲利希亚赶走后,雷蒙德和躺在床上的格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更胜一筹的疲倦。
格温和雷蒙德显然都不是能从社交活动中得到能量的人。
雷蒙德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收拾东西。格温磋磨着自己指甲盖上那层前几天刚涂上去的指甲油,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有些犹豫的话问了出来:“赵博士看上去人还不错。”
尽管自以为掩盖得很好,但雷蒙德还是从少女的话中听出了患得患失和试探的味道。雷蒙德的身形僵住了一下,他背对着少女回答:“人还不错。”
“以后你们就要共事了吧?”
格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按她的脾性,以往要问这种事的时候,她可不会心虚。
雷蒙德从少女的话中嗅出了浓浓的醋意,他张了张嘴,最终没回答,只是低下头去——然后格温从被子里翻出手腕,射出蛛丝,将雷蒙德拉倒在他背后的椅子上,自顾自地说着自以为成熟的话:
“你小心一些,现在你身边的人不一定都可靠了……”
雷蒙德轻轻笑了笑,以他对格温·斯黛西的了解,他完全可以猜出,少女此时想说的绝不是这句话。
“我知道。”
雷蒙德回过头来,轻轻把这令两人尴尬的话题拨开:“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陷入困境,金并又是怎么救你的呢?”
格温沉默了约一分钟,少女在脑中构思从何说起,但当她触摸那段记忆时,却发现那纷繁复杂的事情缠在一起成了一团乱麻,她努力地把那团乱麻扒开,试图给自己弄出透气的空间。
接下来,雷蒙德静静地听着少女纷杂且充满重复情节的叙述,她在叙述发生的事时颠三倒四,并加入了很多个人感受——这时候的格温露出了身为艺术少女的一面,显得相当感性。
漫长而颠三倒四的叙述结束后,格温自己都觉得尴尬难堪了起来——少女的左手摸着右大臂,她从胳膊上摸到自己的鸡皮疙瘩。格温暗中龇牙咧嘴起来,她有些不安地看向一旁的雷蒙德。
雷蒙德沉默着,空气中不安的气氛开始蔓延,少女感觉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粗重,她尝试用自己的心跳计算这段沉默的时长,但格温的心跳得很乱,她很快发现自己计算的时间完全不准。
就在少女忍不住要询问面前的男人时,雷蒙德终于开口了:
“我明白了,你是被金并陷害了。”
“这样吗?”
格温的语调有些低沉,“难怪那个自称‘惩罚者’的男人会攻击我……”
“金并也是一手好算计。”
雷蒙德冷笑了一声,“他陷害了你,让你和惩罚者之间互生龃龉,然后又救下你,卖给我这个我不得不收的人情。”
听到“不得不收的人情”,格温·斯黛西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她用余光悄悄打量正说着话的雷蒙德,看到他脸上并无一分异样,只是沉着冷静地分析着她的困境时,感到一分失望,又觉得有两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