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好,我们是雷城市公安局市中分局章庄河派出所的民警,现在就今天上午你在河里钓到行李箱的事给你做一份笔录,请你先介绍下自己的情况”赵天杨一板一眼的询问着,张万钧配合他敲击着键盘。
“我叫段富国,今年56了,就是咱章庄河东庄人,以前在村里开个小五金店,去年交给俺二儿子了,现在也算过上了退休生活。每天就是出来钓钓鱼,要不就是跟几个老伙计一起打打牌,喝两杯”。坐在桌子对面的,是今天上午在河堤上钓鱼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身材膀实,不大眼睛被肿眼泡簇拥着,配合着两条早就拧在一起的短眉。
看得出他有些局促,张万钧便把会议桌上的一次性纸杯朝他面前推了推,顺道接了句话“段师傅,你不用紧张,遇到这种事都会觉得有点不知所措,咱们现在是做证人笔录,你就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都告诉我们,这是对我们工作的帮助”张万钧看到段富国喝了一口热茶后松弛了一些,示意赵天杨继续问下去。
“段师傅,那麻烦您说说今天上午在河边遇到的事吧”
段富国又咽了口唾沫然后说道“我今天早上吃完饭出门去钓鱼,以前我都是吃完早饭踩着七点就出门了。今天挺折腾的,到了庄头才发现忘了拿水壶又回去,现在想起来当时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在指点我,让我避避晦气……等我又返回去接上水,磨蹭到河边的时候就快十点了。因为来的晚,所以留给我的位置不好了,在那个苇荡子底下。河沟里弯弯绕绕的,视野不好,我打了几竿一直不见上钩,盒里带的饵打窝打的都快见底了,总共就薅上来三两个寸八长的小草鱼。我寻思本来就是出了寻个乐呵的,没上钩就算了。甩完拉倒,回家吃饭了,结果最后一竿甩出去没一会儿就咬了”段富国转了转手里了纸杯,思绪回到了河岸河边。
水面上一直没有大水花,段富国一开始怀疑是挂到什么河底的垃圾了,但没带剪刀,他还是试着提了提竿。这么一提又让他犹豫了起来,似乎有些牵扯感,不像是垃圾,更像是条挂竿的大鱼,而且竿那头的家伙明显份量不小,他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气收线。这一站,旁边的钓友们显然都发现了,他挂上了“大家伙”,纷纷围拢过来想沾沾喜气。巡逻的张万钧和赵天杨也就是这个时候凑了过来。
老段手里的线配合鱼竿松松紧紧,但奇怪的是水面上始终见不到翻腾的水花,难道不是大鱼是个王八?老段心想王八也行,拉回去好炖个汤拉馋,一边想一边继续把紧了手里的鱼竿。众人围观的视线都聚焦到了直射水面而出的鱼线另一端,聚精会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突然,一个不圆不方的东西兀的从水下被拽了出来。老段心想白扯了,挂了一个破垃圾,手里的线已经收到最后一股,赶紧拉上来扯断回家了。而紧随而出的是挂在那个东西上的一个紫色皮箱,箱子和东西合在一起,一开一合的就像个沙滩上吐舌头的蛤蜊。老段还在想拽上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给所里打电话”,然后还没等他反应,手里的鱼竿就被一个年轻的警察一把抢了过去。
“你这个年轻…”
“师傅,借竿一用,执行公务,天杨,让所里备便的人都过来,让边上的师傅朝后退退,你跟我一起把东西拉上来。”还没等老段反应过来,张万钧已经接管了现场。
赵天杨一边赶紧拨通电话和所里的接线民警转述,一边示意围观的垂钓者们后退留出安全空间。众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新鲜事,不情不愿的把腿退到了天杨两臂的后面但脖子却恨不得伸的更长,大家都想看看什么东西让警察这么在意。
老段看着这两个警察,拿竿的这个看着年纪大点,但估计也不到三十,中等个头,长相端正,身材磅实,胳膊因为用力小臂上的肌肉兀突突的跳着。旁边帮他的这个看起来更年轻,瘦瘦高高得有一米八多的个了,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更像是刚参加工作的学生。两个警察一鼓作气、连拉带拽把整个箱子拖了上来。箱子上的“触手”受力在空中抡了个圈,又耷拉在箱子边上的空地上。这下众人都看清楚了,这个肉乎乎的东西,是人的半截胳膊。
“诶哟!!”“这是什么东西”人群里发出各种声音,大家都又自觉的朝后退了几步,老段更是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河岸上的动静,引起了两岸垂钓者、游人的注视,两辆警车随后赶来,三五个警察围成一线示意围观的人群后退,而他们挡住的就是那个刚捞上来的箱子。
“段师傅,你看看笔录还有什么需要补充或者修改的地方吗?”赵天杨将打好的询问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