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一行驱车来到沙建大厦楼下,这里原本是雷城另一家民营建筑公司沙建公司的新建办公楼。
大约在五六年前,当时建筑业发展红火,许多搞建筑的都赚的盆满钵满,沙建公司当时的主要经营范围在城东,公司老板踌躇满志地准备进军城中,开拓新市场,就选址在此新建了办公楼。但不知为何沙建公司后期陷入了债务纠纷,最后资不抵债,公司破产,还没建完的新办公楼也就成了烂尾楼。
几人还没下车,李涛就接到局里的电话,他要赶回局里向分管副局长汇报案件情况。刘国栋开车送他回去,张万钧和赵天杨则按照原计划对沙建大厦进行调查。
沙建大厦一共有23层,除了楼顶的封顶工作还没做完,建筑的主体工程都已完成,楼盘烂尾后无人管理,也没有人出手接盘。安监部门只是就地取材用施工剩下的脚手架搭建了围挡,避免人员进入和高坠物掉落砸伤行人,但因为无人维护其实围挡也早就是四面漏风了。张万钧和赵天杨就近选择了一处较大的围挡缺口进入了工地。
围挡内杂草丛生,施工没用完的管材、土石四处堆砌,地面上有散落的各种垃圾,废旧酒瓶、烟盒、泡面桶、食品包装袋甚至还有不少用过的安全套。张赵二人绕过零零碎碎的各种杂物进了大楼,准备从楼顶开始一层层倒查下来,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操,牛逼啊,这斧头开过刃了。”
“老大小心,这玩意快得很”
“操他娘,还真挺快的,摸了下就给我拉破了。”
“没事吧,老大,用不用去消个毒。”
“你特娘逗我呢,我又不是娘们,破了这么点皮儿消什么毒啊。”
“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大哥您可真酷啊。”
“行,有了它,我看七中那伙傻逼还敢不敢装逼。”
“老大,咱这次一定要出口气,小雅那个骚娘们…”
张赵二人轻声来到二层,看到正中央的平台上有五六个小伙子,从衣着打扮看起来应该是附近的中学生,校服松松垮垮耷拉在身上,裤腿倒像是故意收紧过,紧紧箍在小腿上露出半截脚踝,稚嫩的脸上是青春期特有的懵懂和躁动,头顶上那刺猬一样的头发似乎彰显着他们的个性。
人群最中间的那个小伙子正手拿一把斧头把玩,突然看到身着警服的张赵二人上来,明显神色一慌,脱口一句“操,条子来了,撤!”,没等张赵反应过来,五六个人就鸟兽四散直接从二层平台的边缘扒着墙缝跳了下去,有一个还因为跳的太急重心不稳还摔到了屁股。
赵天杨嘴角浮起笑意,想起了几年前自己所在的中学里也有不少这样的“追风少年”,那时候的自己瘦瘦小小的,每天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都生怕被别人堵上,一转眼自己已经长到了一米八六的大高个并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警校生。
案件在身没空去追他们,张赵二人先走到了扔在地上的斧头边上查看。这是一把常见的消防斧,斧柄是一截半米长的松木,斧头有三四寸宽且开过刃,刃口尖锐上面还留有一丝鲜红的血迹,回想在楼下时听到的对话,推测应该是刚才为首的那个小伙在把玩的时候被不小心划破的。
“师傅,你看接口的这个地方!”蹲在地上的赵天杨两眼放光的指了指木柄和斧头接口位置。这里明显有几处棕褐色的痕迹,两个人都明白这可能是陈旧的血迹。
“这可能就是作案工具之一,你带上手套从斧柄最末端和斧头背面的前端把它托起来,先藏到角落里等痕迹组的同事过来取证。”张万钧指了指二层角落的一个隔间,赵天杨按他的指示操作,张万钧则给痕迹组同事发送了信息和位置。
两人操作完继续上楼调查。楼层越高,远处的风景越来越辽阔,上到第五层时向南看已经能够看到波光粼粼的蔚蓝海面了,绿树红墙,道路交错,像一条精心织就的锦缎,从颜色艳丽的滨海景观区到正在建设的城中区,色彩渐淡最后变成一条灰蒙蒙的土石路延伸到大楼脚下。
楼层越向上积灰越多,足迹越少。来到第八层时,他们发现了“现场”。再向上的楼层台阶,积灰完整没有足迹痕迹,所有的足迹只停留在了第八层。而第八层的平台中间和别的楼层不同,摆放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周围地面上是凌乱的足迹,还有不少丢在地上的烟头。
两个人套上鞋套站到没有足迹的现场外围观察。椅子上的积灰较少,应该是不久前还有人在这儿坐过,桌子上明显积灰要更厚一些,另外整张桌面上并不平整,布满了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