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找办法就是了,怎么选择……唉。”
罗卿音对于赵婵娟的选择无比不解,但是眼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责备,生生的被她缩了回去。
赵婵娟抽抽噎噎,但心底的委屈和酸楚却如同滔滔江水,迅速地漫过她的全身,漫过她的心海,刹那间一股“天大地大却没有我活下去的理由”的念头,让她这几天累积的情绪瞬间爆发。
看着嚎啕大哭的赵婵娟,罗卿音一时间手足无措:“你看……姐也没说啥,好了咱不哭了,姐姐给道歉。”
没有用。
赵婵娟被苦水浸泡的人生,在这一刻,苦水放肆奔流。
“你看…你别看着了,快劝劝她,别让她哭了,本来身体就挺弱的。”
劝人,罗姐是不会的,她只会怼人。
当然,目前姜鲤是个例外,原因也很简单,罗姐一直觉得姜鲤手里有那种吓人的骷髅和鬼东西:要是惹翻了他,半夜他给悄悄开个大,那特么的真是要把自己尿都吓出来,绝对是不行的。
所以,对于姜鲤,她还保持了基本的耐心——在这个问题上,她的领导都没有享受到姜鲤一样的权利。
“不用。”姜鲤淡淡的说道。
我靠。
又是这种好像很平静很蛋疼的鬼样子,真特么让老娘嘴痒痒。
真想给他一耳雷子,打的他满脸桃花,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假模假式。
但是……可但是,老娘忍。
赵婵娟足足哭了一刻钟,嗓子也哑了,才算是雨停风住。
姜鲤看着赵婵娟,一字一字的说道:“看得出来你遇到了大麻烦,这个麻烦是你无法解决的,所以你选择了最决绝的方法,彻底投降。好吧,现在已经死过一次了,原来世界的一切不开心,都已经烟消云散重新翻篇了。”
“你的命运,终究需要你自己做主。该走的路,是没办法跳过去的。我相信,你能明白这一切。
自助者,天助之。咱们共勉。”
……
宾馆之外。
罗卿音看着姜鲤:“不是,真的就这样走了?”
“嗯。”
“她这个样子,如果再想不开……”
“没有人会帮她一辈子。”
“不是,那你救她然后又不管她,图的是什么?”
“没有这样的道理。她的生命需要她自己来爱护,而不是我。”
“你等于是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但仅此而已。”
“有太多的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而不得。她如果真的懂,她就会坚持下去,而不是再重蹈覆辙。”
“做好事不得做到底吗?你这属于半途而废。”
姜鲤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对着司机说道:“师傅,往前开。”
罗卿音愣了不到一秒钟,立刻反应过来,她匆忙拉开车后座的门,对着姜鲤喊道:“我靠,你又想让老娘追是吧?”
“我实在不忍打断你浑身是味的道德,所以我决定先走。”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对了,你的表真好看。”
……
赵长洲他们这些特事局的人,都是静悄悄的耷拉着脑袋。
他们都不太会开会。
但是这一个下午,连着开了三个会,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才彻底结束。
第一个会就是那个小会议室的“特殊视频现象讲解会。”没有形成任何决议性的东西。
但是,特事局终于开始为人所知了。
第二个会议是除恶行动扩大会,会议上把平安工业园事件定性为恶性刑事案,因为此事之中牵涉的人太多,况且绝大多数‘受害者’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最后踪迹,所以,这件事被当场拍给了刑侦队,要求尽快破案,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也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
至于庄梦熊事件,定性为庄梦熊精神高度紧张之下产生的应激幻想症,而正是这种持续性的狂悖让他产生了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要害他的幻觉,所以才决定在天洲宾馆举行发布会,对和他不相干的一些重要人物进行攻击——他们在会议上还展示了天洲市立医院在六月上旬(事发前一个月)给庄梦熊出具的检测报告,报告的主要结论是:睡眠障碍、饮食紊乱,中枢神经递质代谢异常,情绪高涨、思维狂放,伴有被迫害妄想和幻视、幻听等症状,服药周期内没有任何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