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个两个的都来扰我清净。”
楼梯上下来的女子面容看起来极为年轻,干净的圆脸上挂着一对杏眸,若不看其沉稳目光,或是要将她错认为邻家妹妹。饶是她口中话语颇为冷淡,眸光中也是古井无波,分辨不出一丝准确的神色,只在站定后捋了捋身上藤萝色的旗袍,立在距厅堂几层台阶的楼梯上,瞧着冒雨而来的年轻男子。
被唤作阿枝的茶馆主人抱着臂开口:“姬明远,如果你说出来的事配不上你这种大呼小叫的态度的话,我会把你打出去。”
姬明远一改进院时凶神恶煞的样子,神态变得放松而随意,顺手将滴着水的伞搁在了台阶旁,带了几分安抚的态度对面前人说:“这不是有事着急找你吗,门里催得紧,父亲就叫我来找你帮个忙。”
邓和听着二人说得有来有回的,一看就是相熟之人,便将跨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悄悄地坐回长凳,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暗叹了句倾盆大雨还是不肯就这样停歇,便只得歇了避开二人私人谈话的心思,垂下头做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希望二人可以权当他不存在,莫要赶人才好。
在邓和察言观色的时候,扶枝也瞥了邓和一眼。鸿门所求之事,想来是不便有外人在场旁听的,看他本是有眼色要离开的架势,却不知道怎么又坐了回去,扶枝见状便只得开口谢客:“这位客人,我这边有些私事,不方便外人在场,麻烦你到旁处避雨。”
说完,还眼神示意姬明远将他带来的伞递给邓和。
邓和也是求之不得,他这趟本就是要赶快去递交稿子的,齐宅的诡案如果不赶在这期报纸印刷前报给主编,就算收集到了再多的线索,也难以赶在巡捕房胡乱定罪前救下这位无辜老仆了。
想着那位巡捕透露这些消息时的神色,他便不敢再耽搁,连声道谢地接过伞,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元,放到茶案上就快速撑伞离开了,心中还不断盘算着方才在茶馆耽误了多少时间,虽然还是迟了点,可主编也有可能被这场大雨拖着还没下班,自己还是有机会赶上。
不管邓和此行是否顺利,扶枝只是在成功打发走这个碍事的人后重新将目光放回到姬明远身上,迈步走下了最后几阶楼梯,坐到了茶案内侧的主人位上,慢声道:“说说吧,姬叔那头遇到什么事了。”
姬明远的面色随着外人的离开与扶枝的询问而严肃起来,落座后将麻烦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盘托出。
原是姬明远同父亲姬恒一同为码头帮派鸿门效力,姬明远领门下七堂之一的天玑堂中副堂主之位,而其父早年间便为门主所赏识,一直跟随门主,为其出谋划策,是为军师。此时来寻扶枝,乃是因常与鸿门往来的南北货商人齐嘉澍出了岔子,齐宅上下几十号人在前日夜里暴毙宅中,死状可怖,传闻是做了亏心事半夜鬼敲门。
扶枝听完姬明远的简述,沉吟片刻才询问道:“既是友商暴毙,又与鸿门何干,更与你们父子二人何干?”
姬明远苦着一张脸哀道:“我的姑奶奶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鸿门做的是码头生意,人脉比我们命都重要。这齐家人在赭水一带有些势力,与鸿门合作有些年头了,我们老大也是最近才同他家人有些许不愉快。就这么个档口,齐家人就都死光了。现在外头都在传是我们老大不顾情义杀了合作多年的兄弟,码头上闲言碎语也多了起来。龙虎帮那帮狗腿子一向和我们不对付,现在更是不遗余力地大肆宣扬齐家事,要是再耽搁下去,我们鸿门真要改名叫龙虎帮手下败将了。老大直接被气得头风病犯了,怒气冲冲地叫我爹三日内查出个结果,然后就卧床养病去了。”
姬明远说完,还叹上三叹,做足了苦主的姿态,偷偷抬眼观察,发现扶枝神色没什么变化后才恢复正常,只不过神色还是很纠结:“我爹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知道你这里做事有很多规矩要讲,不过这件事真的是太诡异了,老大又让我们三天时间查个明白,还得避开灰狗子,难上加难。所以我爹寻思这等诡事还是得寻懂行的人来做,这才叫我来求你。”
扶枝不置可否,只递了句:“确定不是人为?”
姬明远见扶枝口风松动,忙接上话:“八九不离十。”
扶枝看向外院,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不过地面还是积了许多水,外头的路想必是不好走。
“走吧,先去看看。”
扶枝起身,将额边碎发捋到耳后,随后举步往外走去,姬明远见状顿时松了眉头,紧跟着走了出来。
二人走出却愁茶馆,院门又是无风自合,牌匾比方才邓和进门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