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借尸还魂?”我背上沁出一丝冷汗,不自觉往后倒退一步,刚好撞到珮扇身上。
&esp;&esp;珮扇笑嘻嘻揽住我的肩:“这也害怕?说得又不是贴加官那一类的故事,大过年大家都讨仙人的彩头呢。”
&esp;&esp;台上,说书先生道:“李岳见身尸被化,游魂到处无依,日夜凭空号叫。”他啧啧两声,长叹:“可怜呀!”
&esp;&esp;周围游人纷纷附和,等声渐弱,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声调顿挫:“他遍处寻找新的肉身,游至深山,只见一个饿死之人的尸体,倒在地上。他猛然想到与老君临别之时,老君对他所言的偈语。”
&esp;&esp;“啪——”惊堂木再一拍。
&esp;&esp;“欲得旧形骸,正逢新面目!”
&esp;&esp;我的心被那记醒木拍得七上八下,一个字也不愿多听。
&esp;&esp;转身欲走,只听身后突兀传来一道清亮男声:“前面的可是敷文阁林学士的公子——林修?”
&esp;&esp;我下意识回头,见到来人,眉头不自觉皱紧。不待询问,珮扇便将我拉到他身后。
&esp;&esp;他亦认出来人,脸色不甚好看。
&esp;&esp;言语中被提及的人越过我和珮扇,与锦袍公子面对面,嘴角挂着笑:“上回与公子多有口角,不想今日有缘再见。公子方才问的是谁?”
&esp;&esp;男子笑容不减,朝沫涩迈进一步。这般距离在陌生人之间已是逾矩,沫涩不动声色,袖下的双手已握了拳。
&esp;&esp;“我问,”他右手捻了沫涩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你是不是前敷文阁学士,林学士的儿子,林修?”
&esp;&esp;他微微垂头嗅闻那缕发,两眼昏色,话语仿佛淬了毒:“或者说,如今倾城坊的伶倌——沫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