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走近几步后,我注意到那个一开始就被我观察到,却一直被忽略的,亮着微弱荧光的电子秤显示屏。
我之前太在意苹果的颜色了,或者是那些纸上的修饰词,完全忘了苹果本身还有很多基本信息,体积,温度,还有重量。
我不算是十分聪颖的那种人,没法时刻全面地观察问题,不过回来后发现也不晚,毕竟之前除了失败的越狱,对于把苹果变回黑色的课题,还是毫无进展。
既然电子秤有较大的示数,那秤上就的确有些东西。我伸手摸向原来有苹果的地方,果然摸到了已经有些腐烂,极其松软的果皮。
小心地用两个手指顺时针将苹果捏了一圈,确认了它是一个大小适中,命不久矣的苹果,至于它是怎样做到完全透光,那是整个人类文明都无法解释的问题,不需要我来纠结。
仔细回想一番,我推测,对于键盘来说,只要让我无法观测到苹果的颜色,那么无论输入什么颜色的修饰词,它都能满足不显现那种颜色。
但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颜色几乎也可以无限细分——当我想到这一层,就离答案十分接近了。为了验证那些头绪,自然需要新的实验。我回到座位前,拿起圆珠笔,开始了枯燥的验证实验。
“1g的苹果。”
“2g的苹果。”
........
........
“200g的苹果。”
........
经过几十分钟的机械输入,我在纸张背面抄录了几百个电子秤的重量数据。
待到双目放松下来,我对这些数据进行了整理,最大重量是273.16g,最小重量是18.23g,重要的是,经过再三确认,所有数据没有重复,即便后来我又随机输入了几十次,依旧没有出现重复的重量。
从统计学的角度上看,我的样本量并不算充足,但我不可能精确到0.01一个个去试。结合之前关于颜色的实验,我还是确认了自己的推断——键盘输出的结果不会重复。
但这还不够,肯定还有其它的关键点。我被传送到大厅后会觉得点背,暗骂为什么小概率事件总是大概率发生,然而放到这总结思考的时候,就有了另一种推测。
那不是概率太低,而是概率太高。
我除了对世界有个大概印象,具体能想起的地点只有宿舍,食堂,厕所,大厅,还有走廊和之前的两个房间,而在之中,大厅的体积显然占比更大。
所以,如果键盘引发的传送是基于我的认知而来,那传送到大厅里便是一个大概率事件。这也能解释关于颜色的实验结果,我将自以为的所有色彩试过之后,它便索性让我看不到了。
“它变不成黑色了,对吗?”我对着监视器,用疑问句式表达我的猜测。
放在以前,我基本不会质疑上级的指示,即使它在我眼里愚蠢至极。
但在这里,包吃包住,同时不发工资,也就小命在人家手里,但自己又是某种特殊存在,感觉真的没必要那么百依百顺。
在键盘的作用范围内,一旦事物的本质被谎言更改,它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种颇具寓言性质的结论并不只能由我得出,机构里的研究员又不是吃干饭的。所以,他们的目标是确认我也可以充当一个“键盘侠”,改变某些需要改变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