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着用黑泥卷起十几颗岸边的石头,将它们像子弹一样击出。这些石头肯定没法击中一个老练的狙击手,但真正起作用的,是石头落地后,那些附着在石头上的黑泥。
我的视力有限,无法确认那位狙击手受到了何种伤害,只知道自己的援助暂时到此为止了。但他争取来的短暂变故,让我的思路发生了一点变化,成功影响了结局。
在长袍男反击狙击手的同时,黑泥已经污染了附近的河流,追上了慢慢后退的我,但与之前一样,黑泥只能围着我绕圈,却没法直接进行侵扰。
黑泥没法碰我,石头之类的物理伤害也被发光柱克制,面对一个没法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人,居然落荒而逃了这么久,事后复盘的时候显然会觉得好笑。
好在看到长袍男受伤之后,我的胆怯消退了一些,终于回过味来。
经过短暂而剧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转守为攻,就算自己战斗力微弱,面对一个对己攻击力为零的对手,总归是有胜算的。
我捏紧发光柱,朝着长袍男跑动起来。长袍男似乎是万策尽,依旧用黑泥裹挟着石块向我发起进攻,唯一的区别,就是数量上可以算是黑压压的一片,试图用数量来突破发光柱的影响。
在数不胜数的黑泥和石块飞来的过程中,我还是有点犯怵的,但已经决定进攻,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了。
随着石块因为时空的错位尽数从我的身体“穿过”,我的胆怯一扫而空,那些东西对我的阻碍,远不如脚下河流的阻力。
我每走一步,脚下黑色的流水便短暂地清澈一会儿,每近一步,那遮蔽视线的黑泥密度便减弱一分,长袍男早就意识到我是他的“破壁人”,但他无能无力。
“嘭——”
第三声枪响依旧从之前的那个方向传来,在黑泥的侵扰下,那位战士依旧找到机会精准地开枪命中了正在歇斯底里攻击我的长袍男。
之前是雪中送炭,最后是锦上添花,即使长袍男最后放弃,想要逃跑,也没了机会。
将发光柱移到右手上,带着奔跑的动能,我狠狠地将发光柱的尖角对着长袍男的头部扣去。四棱柱伴随着我的手臂落下,红泥在柱子下坠时向两边褪去,最后在发光柱击中他的瞬间,他那人类的面容终于短暂地显露出来,带着无奈,和些许释然。
出乎意料地,我预料中的撞击感并不强烈,恍惚间,又发现自己被带入进一片空白的世界。没有上下远近,只有白色与令人惊惧的空荡感。
“先生,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与您见面。对于之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我将简单回答您的部分困惑。”身后,一个沧桑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我身旁停下。
“等等。你先离我远点。”
他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温和,但这突如其来的第三人,按以往的故事走向,基本就是幕后凶手了,我自然要保持警惕。缓慢地转身,在声音的来处,只能看到一个不断闪烁着,斑驳的黑色人影。
“我理解您目光中的怀疑,但目前在这个空间,我最多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您相见,但愿这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流。”伴随着声音的传递,黑影的闪烁更加剧烈,的确有种随时崩溃的迹象。
即便他没有表露出任何敌意,我还是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平复了一下各种负面的情绪,最后决定接受他的对话请求——比起冲突,我自然更喜欢平静地对话。
“能先告诉,你是谁吗?”
“我是您的追随者,也可以称作这次事件策划者的老师,也将是为您答疑解惑的人。”
他郑重其事地回答道,用没有任何实际指代的内容解释自己。
“追随者,我?我是什么伟大的存在嘛,还有追随者?”我故作戏谑地笑问,实际上是满头问号。
“关于这一点,恕我暂时无法告知您更多。作为补偿,我可以告诉您关于‘时间’的奥秘,以及关于罗斯做这件事的缘由。”黑影伸出右手,指向我手中散着微光的四棱柱。
“罗斯。就是...搞出这一堆破事的疯子?”
“是的,他叫罗斯,算是我的学生。他本想借助‘时间’,也就是您手中的那个,复活他在山火中丧生的妻女,而后来,他却有了更宏伟的目标——他想‘复活’被山火烧烬的森林,‘复活’被地震摧毁的土地,他想复活的东西实在太多。”
“然后,他以时间倒流,改变过往为由,辅以一些特殊手段,招募教徒,吸纳资金,可仅靠从那些人身上的‘时间’完全不足以完成他的宏愿,所以借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