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着几乎拖地的黑色长袍,看不出身形大小。半张脸隐藏在兜帽之下,另半张,有着深深的皱纹和花白的胡须。
捡起羽毛,站起身,他慢慢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被岁月侵蚀至少七八十年,庄严肃穆的一张北欧面孔。
老者的样貌我没有印象,但说话的方式似曾相识。
“你...”
“先生,好久不见。您对我没有印象十分正常,我是罗斯的老师,也是您的追随者。这样,您是否想起了一些。”
“啊...那,你是要拿走它是吧。”
罗斯的事我印象还很深,上次这个黑影是想拿那个发光四棱柱,也就是“时间”。这次在这个时间出现,显然目的也差不多。
“是的,对于您来说,这根羽毛并不必要,而我们却能用此发挥巨大的作用。”
“一切都是你们策划的?”我抬起左轮,表达愤怒的同时,起一点威慑作用。
“您冤枉我们了,这一切策划开始时,我的祖父都并未出生。我们只是想利用某些未被认领的遗产,来做一些有用的事。”
“还有一些时间,我可以向您介绍一些我所知道,关于这里的消息。”
他倒是还是喜欢讲故事,反正暂时没地方去,也就只能听听看了。
据他所言,事情的起因可以追溯到西方的中世纪,那个宗教凌驾一切的时代。具体的缘由已经无从考证,但大致可以确定的是,掌控一切的教会依旧想要一种确切的绝对实力,毕竟信仰这东西,终究抵不过物理摧毁。
教会不知道是通过失传的秘法,还是发现了特殊的异常物品,总之开始制造一种属于“神明”的力量。原理未知,反正因此有很多无辜的人消失得无声无息。
悠悠岁月之后,他们通过一个被删去情感与记忆的“虔诚信徒”,和很多“废弃品”,制造出了一个“天使”。但那个天使既没法稳定存在,又不听从教会的命令,甚至还因为思想过于纯粹,原始的欲望让它变得邪恶起来,逐渐超乎教会的掌控。
费了很大劲,教会把“天使”封存起来,开始实行plan b。关键还是寻找纯粹的意识,一无所有不行,就找某种极端。
纯粹的善几乎不可能存在,而基于原始欲望,纯粹的恶似乎更好发掘。同时他们还寻找如今被视作是精神病的患者,希望这些无法理解的人身上有另一种纯粹。
这次plan b没有成功,时代的洪流就无情地将教会变成近现代文明的垫脚石。教会再没有大规模搞“造神”运动的能力,但对力量的渴望自然更加强烈。
具体的做法信息不多,但教会的手段应该比以前还不当人。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作恶比行善简单得多。
之后的信息亦真亦假,断断续续,教会的某些势力应该依旧在搞这种事,还和世俗的某些势力勾结,才有这座岛上的“试验场”。
但最终,他们玩脱了,一瞬间让所有人都变成了幽魂,之后这座岛上的尸体,连同那些秘密,全都葬身于火海,直到多年后的现在,才有新的改变。
“所以是不是我都行吧?”我放下枪,淡淡地说。也不是完全相信了他的说辞,至少符合我对中世纪的刻板印象。
一直以为可能的关键是“无罪之人”,结果极善和极恶都行,我只是一种选择而已。而且按意思,只要某种状态极致到纯粹就行,极怒极悲不也行嘛,那这么多年,来了那么多罪犯,做了那么多实验,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并不是。”老者看向手里的羽毛,“它以意识为食,善于操弄人心,但自身也容易陷入混沌。它需要的是稳定的意识,那些极致的思想,只是暂时的锚定物。”
“而您那仅由自己控制的意识,是它最好的目标。所以如果不是您先来到了这里,我这平庸之人,决计是见不到如此的风景,拿不到这根‘意识之羽’。”
“哦,我得谢谢你拿走了早吃掉我意识的家伙。”
“不,您只需感谢您自己,而且,它知道自己无法真正吞噬您的意识,所以只想和您融为一体。您作为它意志的锚定物,而它甘愿成为您的力量。”
“呵,还有这种好事?而且真是这种好事,你也不用说呀,这样你不就成了抢...算了,你或者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它甘愿成为您的附庸,是因为它的‘兄长’已经发现他。而我们要的,除了这根‘意识之羽’,也是向您展示,我们并未......啊,看来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