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兴像一只受伤的孤狼,抱着头蜷缩在堂屋门口,那双老眼里布满了血丝,仿佛被血丝织成了一张网。
弟弟早年离世,抛下了孤儿寡母,如今又发生这般惨事,这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根本不敢面对侄女和两个孙女。俩孩子的尸体就静静地停在院子里,宛如破碎的木偶,毫无生气。
他觉得自己愧对死去的弟弟,更无颜面对孩子!父亲早已昏迷不醒,几个儿子正在悉心照料着。想到这里,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姐,大姐。”
大门口传来一阵悲怆的哭嚎声,一位身材微胖、面容圆润的妇人,如一阵狂风般,满脸泪水地冲进院子里。当她看见那两具小棺材时。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大宝,二宝!”随后便是那能震碎人心的哭嚎,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她的悲痛之中。
“姐!大宝,二宝怎么了?娘,娘啊!”
女子身后,一位面容憨厚、身型高壮的男子,急忙上前搂住女子的腰身,半拖半抱地将她带离了棺材。
“大奎,你放开我,我看见大宝,二宝躺在那里呢!她们肯定很痛苦,啊……呜呜呜……呜呜呜……”女子已经泣不成声,双手捂着脸,哭得更加凄惨,那哭声仿佛是一把把利剑,直刺人的心房。
“小棉,你快去瞧瞧娘和大姐。”
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她,她猛地挣脱男子的束缚,如离弦之箭一般快步跑进里面。
当她看见娘那毫无血色、宛如白纸般的面容时,不由扑了上去,颤抖的手摸了摸娘的鼻子,感受到手下那细微的呼吸声,她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再看旁边的姐姐,阿奶搂着她,悲泣声如泣如诉。而姐姐就像那失去生机的野草,软绵绵地倚在伯娘怀里。
张小棉心急如焚,一把搂住姐姐。
“姐,你还好吗?姐,坏人已经被抓住。,知县大人也已经把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了,华东一家肯定是死路一条。
姐,你………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棉,你快劝劝小米,你劝劝她,”大堂嫂紧紧拉住张小棉,那红肿的眼睛仿佛两颗熟透的桃子,对着张小棉说道。
“小米,你看看你妹妹来了,你看看二婶,你娘还昏迷着呢!你看看啊!”大伯娘一边给张小米擦拭着脸上的血泪,一边用那嘶哑得,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声音说着。
几个儿媳妇也在旁边默默抹泪,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呜呜呜……啊!”
张敬蹲在角落,突然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放声大哭起来,这孩子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被吓得魂飞魄散,此刻才敢将心中的恐惧释放出来。
王春花看着这悲痛欲绝的一大家子,心中明白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也不禁跟着默默垂泪!
看着张小棉那命悬一线的样子,她实在有些不忍,便走上前去。
“小米,你这是不想活了?想跟孩子团聚?”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所有哭嚎的人都惊愕地怔住了,他们不敢相信地看着王春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王婶子这是专门来往人心窝子里戳刀子的吗?
要不要打她?
“小米,你的孩子已经去了,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难道你希望你娘的孩子也一个个离她而去吗?让她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接连送走你们娘几个吗?”
“婶子!你……”张小棉刚想上前阻止王春花,却被大堂嫂拉了一下,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张小米,你现在死了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你娘,跟所有关心你的人更痛苦。华东一家没那么快判死刑。
你想死在他们前面,还是要看着他们被一刀刀割下血肉,死在你面前,替孩子报仇!”王春花有些不忍,眨了眨眼睛又接着说道。
“你的苦所有人都知道,都很伤心难过,你娘病倒了,还需要人照顾。你的弟弟还小,你看看这个家,如果你死了,会怎样?”王春花强忍着眼泪与内疚。
她知道这些话能听进去是救人,听不进去就是往人伤口上撒盐了!
搀扶起张小棉,让她坐到矮凳上。坐到张小米对面,与她眼睛对视。面前的张这双眼睛,像一片干裂的湖底,已然没了生机。
王春花知道,要给她一个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