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担子似都轻盈了几分。
“娘!”
张老三“扑通”一声,犹如一座小山般滚落在王春花面前。
望着他娘那张被岁月侵蚀得沟壑纵横的脸,心中满是疼惜,他娘这一生实在太不容易了!娘受苦了。
“噶!噶!”
张小四由于过度悲伤,嗓子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人的声音,这一张嘴,尽是嘎嘎的鸭子音。
“婆母!”
朱氏拉着李氏,如两只轻盈的蝴蝶般快步走上前,与张老大和张老三一同跪在王春花面前,脸上皆是自责的神情。
朱氏更是噙着泪水,哽咽着向王春花道歉,“娘!都怪儿媳不孝,未能照顾好您,让您受苦了。”
婆母在自己未曾目睹的地方遭受那般苦楚,自己真是罪该万死。若是让自己的娘亲知晓,娘亲该会何等为难,又要自责没有教导好自己了。
王春花看着跪了一圈的孩子们,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
这一个个如今可都是自己的孩子,然而自己的改变终归是要坦诚相告的,今日便是最佳的时机,所以索性大大方方地说清楚,也免得夜长梦多,生出什么变故。
“好了!你们都是娘的孩子,都还只是孩子,在这有限的年岁里,无人教导你们这些,你们又有何过错;你们年纪尚小,却已将各自肩头的担子处理得如此妥当。
在娘眼中,你们没有错,错的是娘想岔了,娘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娘觉得自己尚且年轻,身体还算硬朗,娘打算重新开始,娘要带着你们一同成长,一同面对往后的风风雨雨。”说完,王春花疼惜地将每个孩子都细细端详了一遍。
张老大几人听完王春花这一番话,原本就哭红的眼睛,此刻更是如决堤的洪水般,泪水汹涌而出。
一个个也都纷纷围了上来,搂着王春花放声大哭起来,这哭音中,尤以张小四的最为难听,那哭声仿佛一百只鸭子在耳边齐声聒噪,让人的耳朵都快承受不住了。
等到众人都哭筋疲力尽,一个个都红肿着眼睛,如蔫了的青菜般坐在堂屋,几个小辈都如嗷嗷待哺的雏鸟般,孺慕地看着王春花。
王春花也跟着哭了会,只觉胸口的闷气如被春风吹散了一般!一直以来她也是紧绷着神经的,毕竟这里是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陌生的人。
如今看到几个孩子都不再怀疑自己,王春花便微笑着看着他们,逐个仔细打量过去,嗯!都是乖巧善良的好孩子,从这一刻开始,这个家将会是一个紧密相连的整体。
“娘,您休息会吧!”
朱氏上前给王春花揉着肩膀,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时刻关注着婆母的神情,就怕捏疼了她老人家。
“嗯!娘不累。”王春花欣慰地拍拍大儿媳的手背,目光转向几个儿子。
老大张成如大山般稳重,又憨厚老实,老三张聪虽然大大咧咧没有心机,却大度,有担当;老四张云聪明机灵,活泼开朗,最小的女儿,聪明乖顺。
而俩儿媳妇,老大媳妇朱爱琴,心胸开阔,包容度强是个合格的长嫂;老三媳妇李美兰有颗玲珑心,以后是老大媳妇的帮手,孙子都还小。这些孩子各有千秋,但都是她的心头肉。
“你们爹走后,家里就靠你们几个撑起来了。”
王春花感慨道,“以后要相互扶持,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咱们张家。”
“放心吧,娘,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家里的。”张老大代表兄弟们表态。
“对,我们不会让人欺负咱家的。”张老三附和道。
王春花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行。”
这时,张小四哇哇大哭起来,王春花赶紧把他拉过来哄着。半大小子哭得满脸通红,王春花心疼不已。
“乖,别哭了,娘在呢。”王春花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半大小子渐渐止住了哭声。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融洽。虽然生活艰难,但只要一家人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老大,娘制冰绝非为了卖钱,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深知此举太过引人注目,娘实则是为了卖果酱,天气炎热,果酱难以保存。”
“哦!是用那个枇杷果做的吗?”张老大听后,恍然大悟,心中不禁对娘的深谋远虑钦佩不已,面上也流露出敬佩之色。
“对!”王春花颔首轻点。
“老大,你明日随娘去镇上,娘要找邱掌柜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