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婆婆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不灵验了!”
张望哈哈大笑,“别怕别怕,你成绩那么好,肯定考得上就是。”
陈小秋心里沉沉的,她知道卓航现在在重点班都是前十,蟾宫折桂是迟早的事情。她心底为卓航感到高兴,童年时一起许下的心愿,卓航马上就能做到了。
而她呢。
她似乎已经与童年的愿望背道而驰,甚至越行越远。
陈小秋想得出神,看着庙里的菩萨发呆。
张望上来戳戳她的后背说:“问你呢。”
“你许的什么愿?”
张望眼睛发亮,认真的问陈小秋。
“不会也是考上大学吧?”
要是的话就太没劲了,大家都想要考上大学,张望的成绩比陈小秋还差,高二下学期就辍学不肯再去读了。他老子气得半死,拿着扁担揍张望,张望还是不肯再去。
张望是真的觉得自己不适合读书,老师上课念的那都是天书,早知道当初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名额的时候就不该花高价交择校费进高中。
直接去读职中学个技术,哪怕是修车、厨师、机床什么都挺好。
至少比现在好。
张望挺后悔这事的,他初中的铁兄弟几乎都在职中,他去了高中两年什么都没有学到,还天天被高中老师冷嘲热讽,拿来当反面教材举例,搞得他人都自我怀疑了。
辍学对于张望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今年翻了年,他就要跟家里的亲戚去上海打工。
亲戚说那里遍地工厂,每个月随随便便就能挣两三千块钱。
张望很心动。
他觉得出去挣钱以后,他就是大人了。
做了大人就有了自由,有了自由就有了自己广阔的天地和一番作为。
在少年张望的眼里,社会和生活简单得就像明天吃什么,他从不为未来担忧,他只想知道陈小秋高中毕业会做什么。张望知道以前的陈小秋和卓航是一类人,如果蒲爷爷还活着,那陈小秋现在肯定也是重点班上考大学的一员。
但现在,陈小秋不是了。
她在差班成绩同样垫底,就蒲幺美那个尿性,也绝对不会花高价给陈小秋读民办专科。
所以,张望觉得陈小秋不如早点打算,等自己先去上海工厂立足后,陈小秋再来上海和自己一起闯事业。
张望的这些小心思藏得很深很深,连熟悉张望的卓航都没有看出一丝来。
卓航打趣张望:“你老问人家许的愿干嘛?”
“都说了许愿是不能说的。”
陈小秋也确实没说,她心里许的愿其实并不一定能实现。她许的是希望外公蒲立德在天堂每天都可以享福和快乐。
这个愿说出来张望和卓航也不会信。
在他们眼里陈小秋是一离开蒲家村就不再回来的人。
怎么可能还惦记着外公蒲立德。
要是真的惦记,那七月半和清明陈小秋都不回来给蒲立德扫墓烧纸钱。
所以,何必说出来让他们嘲笑。
陈小秋看着卓航和张望吵闹,心里难得有一丝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似乎他们还都是在蒲家村的时候,谁也没有变。
都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然而,现实是他们都变了。
每个人都各自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心思,今天的相聚又如昙花一现,明日大家又各自踏上自己的路途。
一别经年,再难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