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幺美先去的蒲立德留下的老屋,她已经许久没来过老屋了,这里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着比人还高的杂草蒲幺美也有一瞬恍惚。
蒲立德是个很爱干净和收拾的人,老人活着的时候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洒扫院子。
院子里还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枣树,这是蒲幺美很小很小的时候蒲立德为她种下的,因为她爱吃蜜枣。
后来枣树越长越好,茂密的枝桠伸展到二楼,蒲幺美一睁开眼就跑到走廊上去摘发红的枣儿。鸟雀也在枣树上叽叽喳喳……
而现在老屋破败,满园杂草,枣树已经被疯长的藤蔓缠死,只剩下满树枯朽。
蒲幺美偏过头不去看那棵枣树。
院子里有一条踩过的小路,蒲幺美心里肯定陈小秋来过这里。
陈国栋跟在后面说:“万一是别人过路的呢?”
蒲幺美看着那条踩出来的小路延伸的方向冷笑:“谁会专门过路去别人的坟头上。”
陈国栋这才发现小路的尽头就是老屋后面蒲立德的坟前。
两个人顺着小路走过荒草来到蒲立德的坟前,蒲立德坟前的杂草也被清理过,坟前还放了一束野花。
这下陈国栋也松了一口气,骂骂咧咧说:“这孩子,竟然逃学跑回蒲家村来。”
蒲幺美恶狠狠的瞪着陈小秋放在坟前已经蔫巴了的野花,“短命的娼妇鬼,以为跑到死人坟前就能保佑她吗?”
陈小秋不是第一次跑回蒲立德的坟前。
一年多前,蒲幺美打陈小秋打狠了的时候,陈小秋也跑过两次。
一次是跑到蒲家村文婆婆家,当时蒲冬看见陈小秋被打的红痕和胳膊上腿上的淤青还和蒲幺美大闹了一场。只是闹到最后的结局还是陈小秋跟着蒲幺美回陈家。
回到陈家蒲幺美打得更狠,揪着陈小秋的头发在地上拖。
后来,陈小秋不敢再跑去蒲冬家,就跑到蒲立德的坟前。
那一次,陈小秋一直待到天黑了还找不到人。
蒲幺美和陈国栋就是在坟前抓的陈小秋,那次蒲幺美就指着蒲立德的墓碑对陈小秋说:“他死了,你还想一个死人从地底下爬起来救你?”
“你这么想他,你有本事就去找他啊!”
那是蒲幺美最疯狂的一年,她对陈小秋所有的恨都在那一年发泄出来。
后来蒲幺美怕陈小秋再跑还恐吓陈小秋说:“你要是敢再跑不听话,我就跟人说你是精神病,脑子有问题,然后把打个关狗那种铁笼子,把你关起来。”
“关烦了,我就把你送进精神病医院。”
蒲幺美冷笑着说:“你不要觉得我做不出来,我告诉你把我惹毛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是你妈,我说什么别人都会信。我就是说你吸毒,把你送戒毒所关起来,也没有救得了你。”
陈小秋绝望吗?
是绝望的,她就像跌入无边地狱,无论她怎么哭喊,都没人可以救她。蒲幺美是她妈,这个世上连你的亲妈都如此对你,还有谁会救你。
陈小秋后来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要想逃离蒲幺美,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死。
另一条是不怕死的逃。
陈小秋选择了后者,她不动声色,悄然无息的消失在蒲幺美的世界。
蒲幺美完全预料不到。
她把蒲家老屋里外找了,蒲立德的坟周围都找了,依然没有找到陈小秋。
蒲幺美找到文婆婆家,文婆婆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蒲幺美和陈国栋回来了还打招呼:“是幺美啊,快来坐。”
蒲幺美走进院子里站着往里看。
文婆婆觉得奇怪,放下喂鸡的玉米,给蒲幺美和陈国栋拿板凳:“你们今天怎么回来了?”
“有事吗?”
蒲幺美目之所及都没有陈小秋的影子。
陈国栋不敢乱说话看着蒲幺美的脸色,蒲幺美觉得陈国栋真的是一个废物。
她自己开口说:“文嬢,小秋在你家吗?”
“没有啊。”
“小秋怎么了?她不是应该在学校读书吗?”
蒲幺美冷嘲说:“她逃学了,学校通知我说已经三天没见人了。”
文婆婆听完脸色瞬变,呼吸都变得急促,“逃学?”
“怎么可能,小秋那么乖一个孩子。”
“是,乖得很呢。文嬢你要是不信就去学校亲自问问。”
文婆婆看蒲幺美那黑透的脸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