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过后就是元旦,元旦后不久米兰来了一趟店里不知道和芸姐说了什么,芸姐从那天起再也没有打扰过陈小秋。
只是芸姐的脸色还是不好看,冷冷的样子。
陈小秋不在意,因为知道芸姐的本性,她在“对白”工作也已经抱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思。
陈小秋想多存些钱,开年后说不准跳槽重新找个工作。
日子兜兜转转,临近除夕。
“对白”大年二十九开始放年假。
陈小秋回到邱家,雪梅做了一大桌菜,邱月天天粘着陈小秋,陈小秋悄悄拿钱贴补邱家的家用,置办年货,给邱月买新衣服。
除夕的下午,陈小秋一个人出了趟门,她坐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车流不息。这些人都是赶着回家吃年夜饭的。陈小秋想起去年除夕,她离开家的第一个除夕,内心忍不住的想起蒲家村,想起外公蒲立德。
回不去的家乡,但那里还有许多她牵挂的人。
陈小秋一个人坐着空荡荡班车到了邻市,兜兜转转,她在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里,里面记着文婆婆的银行卡号。
那张银行卡还是陈小秋以前帮文婆婆办的,那时候蒲立德也还活着,村里要老人们办银行卡领取土地的粮补肥补。
后来决定离开春城的时候,陈小秋就偷偷记下了文婆婆的银行卡号。
陈小秋这大半年在“对白”挣了不少钱,涨了底薪,基本工资八千,提成还有几千,提成之外还有餐补、全勤等福利。
陈小秋额外还出去给别的蛋糕店设计新品,调整口味,算下来她每个月都能有接近两万的收入。最高的几个月甚至拿到了三四万。
她没有乱花钱的习惯,生活也很简单,喜欢自己做干净简单的饮食,几乎不会出去乱吃乱喝。不追求名牌衣服和包包,化妆品大多也是米兰老师甩给她的。
没有开销的陈小秋看着卡里的钱越来越多,才七八个月她卡里就有了接近十五万万。这是她自己踏实工作努力挣来的钱,有了钱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蒲立德。
小时候外公总说等小秋长大,就要享小秋的福。
他会笑着一遍一遍问小秋,长大了会不会给外公洗衣服?
会不会给外公炖烂猪蹄?
坐在小板凳上梳两个小辫子的陈小秋每次都是着急的一口回答:“会!”
“小秋一定会!”
“小秋长大挣钱了还带外公去旅游,外公想去哪里?”
蒲立德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乐得合不拢嘴,他说他想去天安门。
想去看看长城和故宫,还有天安门升国旗。
小秋都一一答应,拍着胸脯保证。
蒲立德忍不住笑了,笑得脸上的褶皱里都溢满阳光。
蒲立德摸摸小秋的头,满目慈爱,他感慨的说:“小秋啊小秋,其实外公只要有你,什么都不求。”
“只要能守着我的小秋长大,看你成人,就是外公最大的心愿了。”
转眼,物是人非。
外公去世已经整整四年了。
外公去世的那个冬天,也是漫天飞雪,冷得彻骨。
陈小秋擦干眼泪,给文婆婆的银行卡打钱,给不了外公的她还可以给文婆婆。
……
陈小秋打完钱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
现在手机普及,电话亭已经几乎没有用了。
陈小秋都不知道这电话还能不能打出去,好在这种老式电话亭是插公交卡使用的,陈小秋插了卡,老式电话居然亮了。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心里背过很多很多遍的电话号码。
一阵铃声响起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大年三十,蒲冬正在厨房给文婆婆做老人家最喜欢的蒸肉,手机响起的时候,他腾出一只手随意的拿起夹在耳朵上:“喂?”
电话里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蒲冬觉得奇怪,大过年的是谁这么闲?
他拿下来扫了一眼,号码更奇怪,见都没见过,大概分辨出是外地的什么号码。蒲冬忽然关了火,走出厨房站在院子里。
他像是有了心灵感应一样,竖着耳朵听电话里隐隐传来的细微哽咽声,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
他没有催促,小心翼翼的等待着。
良久,电话那头的陈小秋才稍微平复好心绪。
蒲冬轻轻的说:“小秋……是你,你是小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