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娶她了?”谢松柏淡淡地反问。
那边沉默了一下,黄毛好像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
“那你想干嘛?”
谢松柏没有回答,继续刚刚的问题,“你跟楚颜说了什么?”
黄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能说什么?就是说你心情不好,让她安慰下。我就是怕你又被那个……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关于顾小青的事,一个字也不可以跟她讲。”谢松柏一字一顿地强调。
黄毛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知道了。”
谢松柏右手拿着被挂断的电话,左手紧紧地捂住胸口,为什么那里会痛得那么难受?碰不到,摸不着。
这一晚,同样夜不能寐的是缩在狭窄出租屋的顾小青。她无助的抱膝坐在床上,想打个电话,却发现电话也没了。
连身边最后一样东西也离自己远去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堕落的青春,因为遇人不淑。
她想到白天的遭遇,想到她在谢松柏的逼迫下做的事,想到夜晚那些恶心的流浪汉,那些泛着臭味的手在她身上攀爬,想到这一切委屈最终都无济于事,想到明天就是宇坤的案子开庭的日子,想到明天一过,她和安之有可能在未来二十年再见不到他……
她抽抽噎噎地在床上哭泣,缩在床脚,哭得睡过去,又在梦中哭醒过来。
如果明天可以不来,该多好。
可一切还得继续。
阴霾的早晨终于到来,顾小青疲惫地拎着服装袋和手提包走出小区。
光线一暗,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
顾小青一愣,停下脚步,抬起头就看到一身黑色的谢松柏站在前面冷冷地看着她。
她是不喜欢看到他的。每次遇见他都隐藏着悲剧。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关系着她最黑暗和不堪的一面。
除了大学期间的那些事,还有昨天晚上,他策划并目睹她被一堆臭气熏天的流浪汉轻薄,还有……她咬了咬唇,避开他的视线。
男人似有似无的冷笑,“起得挺早啊。”
小青示意了一下装着他西服的袋子,避重就轻地道,“衣服还没洗好。等我干洗完了就到法院送给你的秘书。”说完就绕开他往前走。
“你可真忍心啊,顾小青。”他在身后不疾不徐的开口。
小青回过头去看他,“什么意思?”
他仍然背对着她,保持原来的姿势和语气,“竟然舍得让自己前夫进监狱一蹲二十多年。”
小青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有一两秒,空气里一片静默。两秒过后,她踩着啼踏作响的高跟鞋转身离去。声音不带一丝犹豫。
身后的男人忽然又开口了,“你现在还有一个机会,救他。”
脚步声停住了。
他不知道此刻这样的心情到底是庆幸还是悲哀。庆幸她停下来,却又悲哀,她并不是为他而停。
顾小青只是停在原地,甚至没有转过身去。狼来了的故事她知道,她被耍了好几次,每次都尊严扫地,可最后都一无所获,她知道他只是在玩弄她。
她已经不再抱希望了,可还是忍不住停下来。
“但是我有条件。”他继续诱惑。
她还是没说话。
“做我的……,”他一字一顿的说,那两个字别有用意地轻飘飘,却清晰的落在顾小青的耳朵里,仿佛每个字都透着侮辱,“在我有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你,顾小青。”
顾小青呆住了。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他,他正眼神笃定而略带讽刺的看着她。
他确信她会答应。
她悲哀的在他眼睛里搜索,几乎一瞬间就看到了掩埋在背后的仇恨和鄙夷。
这是一场巨大的报复和羞辱。
她做了他的……,像昨天下午那样的羞辱,以后都会是家常便饭。
如果是三年前的顾小青,光是他眼底的那些鄙夷就足以另她愤怒,另她仰着下巴骄傲的离去。
可现在不是了。
她眼睛一动不动地逼视他,几秒之后,一字一顿,“我要先看到成果。”
他勾唇一笑,拿起手机拨通电话,不疾不徐地吩咐,“今早的官司不必打了,向法院提出撤诉。另外,招待记者发布会。”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都市商业报微博上就出现了谢松柏高抬贵手、放弃起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