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有些不解:“给我这个东西做什么?”
沈睿姣没有解释,转而看向沈离然和沈行书,“哥哥,爹爹,你们把手伸过来一下。”
沈行书没想太多,女儿说什么就做什么。
沈离然本能地想要把手藏到背后去,但是沈行书已经将手伸了出来,再加上沈睿姣的大眼睛瞪着他,他只好把半藏的手拿出来摊开。
两人曾经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即便是在流放的路上,也只经历了东奔西走的困苦。
真正辛苦劳动这还是头一回。
从前沈离然的手上只有握笔多年写出来的薄薄的老茧,沈行书一双洁白的手甚至比女人的手都要细腻。
可现在眼前这几只手上都布满了血泡和水泡。
特别是沈离然,手掌上的水泡旧的破了新的又起。
看着都觉得疼。
沈行书白天工作的时候,偶尔还会抱怨给刘氏听,或者停下来歇一会儿。
但沈离然这个书生,无论是什么时候,从来没说过一个痛字。
刘氏见了想摸摸沈离然的手,却又怕弄疼了他,实在没忍住心疼的哭了出来。
这不是比流放还要受苦么?
对于这种情况,沈睿姣早有所预料。
虽然心里很心疼,但她比刘氏显得冷静多了。
她先用温泉清洗好一些松针,并稍微烤一下。
要注意的是松针不能真的拿去烤火,否则会着了。
看到刘氏帮不上忙,沈睿姣便先让沈离然等着,自己先处理沈行书手上的水泡,小心挤出里面的水。
这样做反而减轻了一些疼痛。
然后她再将柏树叶磨碎后给沈行书涂上,“这种东西本来可以止血,但现在冬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效,先试试看吧!”
沈离然注视了一会儿沈睿姣那不怎么熟练但果断的动作,问道:“睿姣,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知道去哪里找温泉。
会用野外找到的东西做饭。
能抓到鱼。
懂得烧制砖块的方法。
还能够分辨山里的物品。
甚至刘氏采来的野果子也要经沈睿姣筛选去除掉有毒的部分才给大家吃。
感觉这个一向被宠爱的小妹,在自杀失败之后变得太聪明、冷静而又能干了。
对于这样的质疑,沈睿姣早就准备好了说法,边给他挑刺边回答道:“其实也不是突然学会的。以前奶娘给我讲过很多山林里的知识,她还没嫁人时住在村子里。那时候我经常求她讲故事,所以就了解了不少山里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之前都派不上用场罢了。”
反正奶娘已经去世,也没法验证了。
奶娘进入家里工作时的背景是由大管家去调查核实的。
那个大管家又是家里的老仆,年龄很大了,也已经在流放途中去世了。
“原来是这样啊?!”
听到这里,沈离然心中的疑问减去了大半。
“其实也不都是奶娘教的。”
沈睿姣利索地挑破水泡,将侧柏叶搓烂后敷在沈离然手上,“我平时就爱看些杂七杂八的书,有些法子就是从书上学来的。说真的,我还藏了几手绝活呢!”
她扬起下巴,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沈离然笑了笑,“行了,你说啥就是啥吧。”
住在京城里那会儿,沈睿姣没少翻那些闲书。
从前只要他逛书局时遇到有意思的,都会顺便给她捎上几本。
刘氏轻轻地拍了拍沈睿姣的后脑勺,“哎呀,其他的事情另说,都已经快当娘的人了,居然还这么调皮!”
话虽如此,但话语中却透露出对女儿满满的疼爱。
沈行书则是一连点头附和,言简意赅地说:“我们家姑娘当然是又漂亮、又聪明还特别能干!”
被这么夸赞一番,沈睿姣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她把松子剥好分给大家享用。
毕竟他们好久都没有吃肉了,松子里面有点油脂,权当做解解馋了。
还清洗了一些野外找到的果子。
寒冬里几乎没啥新鲜水果,也就捡到几颗野山楂。
这种东西吃了开胃,虽然大家都很饿,却也不该多吃。
还是那油汪汪的松子最受欢迎,吃得满嘴香香的。
临睡前,沈睿姣悄悄往快要熄灭的火堆